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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一章 札记中的线索（第2页）

戴灵均目光继续向下扫，看到一行用极细的毛笔小楷记录的线索：“……文渊投湖前数日，似有预感，将其毕生心血所著之《北山诗文集》手稿，托付于其时在寿仁寺出家为僧之挚友，法号了尘。嘱其‘择机刊印，以明心迹’。然，文渊殁后不久，了尘和尚竟还俗离去，不知所踪，诗稿亦随之湮没无闻。”

看到这里，戴灵均心中豁然开朗。

他合上札记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。

“我明白了。柳文渊的执念，恐怕并非单单是死亡本身，更在于他毕生心血未能传世，一身才学与冤屈未能昭雪。他投湖是绝望之举，但将书稿托付好友，说明他内心深处仍存着一丝‘文章千古事’的念想。而这最后的希望，随着了尘的消失也破灭了，这股‘屈怨’才会如此深沉难解。”

“书稿？”

王胖子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。

“就是说他最放不下的，是那本没印出来的诗集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戴灵均点头。

“若能找到《北山诗文集》手稿，让其心血得见天日，或许就能化解这股盘踞百年的执念。”

他再次翻开札记，想看看有无了尘和尚更多的信息。

就在记载此事的页面边缘，靠近装订线的位置，他发现了一行几乎被忽略的极细小字，笔迹与周老师的不同，更为古拙，似乎是早前的某位研究者所注：

“疑书稿或藏于寺中《了尘》和尚处。”

这行小字像一个关键的提示，首接将“了尘”这个名字与书稿下落更紧密地联系起来。

“寿仁寺……又是寿仁寺。”

戴灵均喃喃自语，想起之前矿泉水瓶里那小鬼傀儡的气息，以及王胖子说的发馊的香火味。

这寺庙，看来是非去不可了。

就在这时，书案上的台灯忽然轻微地闪烁了几下，光线明暗不定。

戴灵均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，原本暗了下去，此刻却自动亮起，显示出一张他之前拍摄的照片。

照片里是柳文渊那首“文章憎命达”的诗句。

照片上的字迹，在屏幕光线下，似乎比平时更清晰了几分，甚至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意。

王胖子打了个寒颤，搓了搓胳膊：“嘶……怎么感觉有点冷飕飕的。戴哥，是不是那柳秀才……听见咱们说话了？”

戴灵均拿起手机，看着屏幕上那仿佛蕴含着无尽情绪的诗句，目光沉静。

“他等了百年，或许就是在等一个能读懂他心事，能替他完成未竟之愿的人。明天，我们去寿仁寺，会一会这位‘了尘’和尚的踪迹。”

窗外，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彻底隐没，夜色笼罩下来。

研究会小院里，只剩下书页翻动和电水壶冷却后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