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干瘦老头呷了口茶说道。
“你看花眼了吧?老刘头。”
另一个戴着解放帽的老头笑道:“都啥子年代了,还旗袍。”
“真嘞!就一闪而过……不过也没啥,估计是哪个回来晚咯。”
老刘头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地摇摇头。
戴灵均默默听着,端起茶碗吹了吹热气。
这些零星的目击,虽然被当事人自己否定,但结合之前的剪报,说明“路女”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,只是年代久远,痕迹己非常淡薄。
他闭上眼,巧妙的地将自身灵觉如同水波般向西周扩散,仔细感知着这条老街的气场。
整体而言,麒麟街的气场是“活”的,带着居民日常起居形成的稳定生机。
但在一些特定的节点,比如他们之前打听到的春草相馆大致旧址附近,以及刚才茶客提到的邮局周边,他能捕捉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,如同水中沉淀物被搅动后泛起的陈旧情绪残留。
那不是强烈的怨念或煞气,更像是过往岁月中,某些强烈的情感瞬间烙印在了环境里,历经风雨冲刷,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印记,若有若无。
这时,茶馆老板过来给他们续水。
这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面相和善。
戴灵均顺势问道:“老板,您在这街上开店久,听没听说过陈了抄书先生,或者路女的事?”
老板一边熟练地往他们碗里加热水,一边笑道:“陈了老先生?听说过,虽然是百年前的事了,但还是听老辈人提过,说是有学问但命不好。
路女嘛,都是老黄历了,没几个人信喽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想起什么,继续道:“不过,要说最近有啥怪事……斜对面那家‘万来祥药房’的老掌柜,前些天不知从哪儿收了一堆旧书,破破烂烂的,当宝贝似的,天天在店里戴着老花镜翻看,神神叨叨的。”
万来祥药房?旧书?
戴灵均心中一动。
抄书先生陈了晚年潦倒,他珍藏的柳文渊书稿,或者其他遗物,是否会因生活所迫而变卖?
或者在他去世后,随同其他旧物一起流落出去?
他谢过老板,放下茶钱,起身看向斜对面那家挂着“万来祥”牌匾的老药房。
药房的门面古旧,橱窗里陈列着一些药材标本,一股混合的药草气味隐隐飘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