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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生间里。
清凉的水流冲过手掌,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眼,黎贤景有点无奈。
这褪黑素还是吃不得,一吃就做噩梦,做噩梦就免不了哭,哭了眼睛就肿,现在这眼睛肿得像灯笼似的,还怎么录节目啊?
黎贤景叹了口气,她把水龙头掰到最凉,之后捧着凉水给眼睛消肿。
突然,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,捧着凉水的手一下松开了,水流打着旋儿流进了漏水塞里,黎贤景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她记得她昨晚做了好多个很真实的噩梦,梦着梦着她就哭了,但她分不清是在梦里哭还是在现实里也哭,如果是在现实里也哭的话……
林鲸该不会听见什么了吧!?
……
——
换好衣服,简单画了个妆之后,黎贤景从卫生间出来,原本应该在床上的林鲸不知道去哪了。
黎贤景在客厅找了一圈,依然没有看见林鲸的身影,直到看见门口摆着林鲸的拖鞋,而林鲸外出的运动鞋不见了时,黎贤景是真的有点慌了。
林鲸是走了吗?她听到自己昨晚的梦话了吗?她都听到了什么?
一大堆随之而来的问题压的黎贤景惴惴不安,她想着要不要给林鲸打个电话解释一下,结果她刚拿起手机,门外就传来一阵刷卡声,几秒后,一身睡衣戴着墨镜的林鲸走了进来,手里还拿了几个冰袋。
黎贤景敛起眼底的慌乱,故作平静地开口问了一句:“你出去了啊。”
“嗯。找前台拿了两个冰袋。”
林鲸边说边摘下墨镜,略显红肿的双眼暴露在空气中,看得黎贤景表情一愣。
林鲸眼睛也肿了?那也就是说昨晚……
“给你。”
“嗯?”
林鲸的话打断了黎贤景的思绪,看着递到眼前的冰袋,黎贤景下意识接过来:“给我的?”
“你哭了大半宿,敷一下吧,省得上镜难看。”
“……”
林鲸的一记直球彻底坐实了昨晚做噩梦被发现的事,黎贤景挤出一丝笑容,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:“昨晚可能是因为换地方睡觉有点不习惯,所以我——”
“黎贤景,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黎贤景眸色微颤,强装镇定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“我知道你得了重度焦虑症,现在正在服药治疗。”
“……什么重度焦虑,林鲸,你说什么呢?”
“你不用瞒了,也不用怀疑我是怎么知道的,总之我知道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以为林鲸是因为昨晚自己做噩梦的表现在试探自己,黎贤景依旧强撑着笑容,试图解释:
“是昨晚我说梦话让你以为我焦虑了吗?其实——”
“在录节目之前我就知道了,黎贤景,你瞒不了我,也没必要瞒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——
北京时间五点三十五。
两个人人手一个冰袋冰敷眼睛,她们在客厅的沙发上相对而坐,趁着工作人员没来,摄像头没开,有些事情有必要说清楚。
黎贤景捏着衣角,率先发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这个问题我刚才回答过了,你甭管我咋知道的,总之我就是知道了。”
林鲸将包着卫生纸的冰袋换到另一只手里:“该我问了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得这个病的,我要听实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