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,不吃饭可不行
清晨七点,党念拿着三盒咖啡粉推开单元门。
台阶上有喵咪受了惊跳到了花丛中。
党念在垃圾桶旁停下脚步,将手里咖啡盒扔了进去,紧接着把体重秤砸进桶底。
“砰!”
她决绝地转身。
今天她久违地在早餐店,吃了一份中式早点。
半小时后,党念胸前挂着工作牌,脚踩七厘米细高跟踏入会场,地板的脆响声吸引了现场众人的目光:她一身剪裁有型的黑色套装,包臀裙勾勒出柔美的身体曲线。
她走起路来带着利落又不失优雅。
夜晚哭泣的女人在白天化身专业而精致的职场人。
这是党念的日常。
吊顶组的工人调试完自动开合帘,从梯子上下来时一只脚踩空了。
党念眼疾手快,托住他的腰,让他稳住身体。
工人有惊无险,脸色发白:“谢谢党导。”
党念注意到了过道装饰,把台上看流程图的婚礼统筹小刘叫下来:“花艺师呢?怎么是玫瑰花瓣铺的甬道,还有玻璃罩里也是玫瑰?”
小刘从台上跳下来,解释道:“今天冷藏车送来的就是拉罗拉玫瑰,我打电话核实了,是供应商送错了,可时间来不及,我就和新郎沟通了一下,新郎这边没意见。”
“新郎没意见,那新娘呢?”党念的眉头紧蹙,强忍怒气,“你连新人的禁忌事项都没确认?新娘的前男友给第三者订了999朵玫瑰花,他刷错亲密付被新娘发现的!”
旁边调试音响的工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。
党念深吸一口气,拉着小刘的胳膊到角落,压低声音:“你现在抓紧把玫瑰都拆走,我联系花材温室现采香槟色郁金香,再动用关系加急配送过来。”
化妆间镜前,新娘把钻石耳坠转到正面,“我还是决定自己走向我的新郎。”
实习生曲纭手捏流程表,耐心解释:“我们原本的流程确实没有爸爸送嫁的这个环节,后来伯父特意提出要牵你的手托付给新郎,这个你当时也同意了。”
新娘仰头看向曲纭,不容置喙道:“我想了又想,这什么时代了,这个老套的环节该淘汰了。以后的路也是要靠我自己走,我去找我爸商量,让他别送了,新郎多走一段路来接我吧,双向奔赴更有意思。”
党念拿着一个保温杯推门而入,手腕上挂着一个塑料袋,“听说你来了姨妈有点不舒服,先喝点党芪阿胶粥,里面加了红糖,很好喝,喝完把药吃了。”
曲纭给党念朝后使了个眼神。
党念会意,拧开保温盖放在化妆台上,把药也递给了新娘,然后去找窗户旁的曲纭。
得知化妆间刚发生的不愉快,党念安抚地拍了下曲纭肩膀,让她先去大厅盯着灯光和特效。
她走到新娘跟前,蹲下身帮忙整理婚纱的褶皱,又把头纱抚顺。
“我刚才在宴会厅见到了伯父,他显得很紧张,一直在整理衣服,其实他今天很帅,要是再年轻几岁,依我看,不比今天的新郎逊色。”
新娘把勺子放回保温杯里,抽了一张纸巾轻拭唇角,沉默了半晌才抬眼,与镜中的党念目光相撞,“不用我爸爸再年轻几岁,现在的他就不逊色任何男人。”
“我不是不想满足他的这个心愿,我只是想要一个特别的婚礼,这和父爱不冲突啊。”
“我理解,”党念打开药盒,掰开了两粒药丸,“好像每个父亲在女儿出生啼哭那刻起,就开始设想她长大成人,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他的臂弯,走台上那一段既近又远的路。”
新娘从党念的掌心捏起药,闭上眼一口吞下去,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党念倒了一杯水送了过去,“你看这样怎么样,咱们就不进行传统牵手交接了,但在你独自走上台的那一段,让伯父当回主持人。”
宴会厅的聚光灯聚焦在新人即将出现的通道上,两侧的装饰灯也交织闪烁在大厅里。
柔和的香槟色会场变得温暖而明亮。
在聚光灯的指引下,新娘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上舞台,薄纱微起,在香槟色的花团锦簇里,梦幻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