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圣院,悬崖隔离区。
经过秦婉儿持续的净化与调理,此地的气息己比之前平和许多,但依旧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与压抑。
黑岩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,似乎正在沉睡,呼吸悠长,但其背上那暗金色的诡异花纹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,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,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。
感受到董砚的气息,黑岩巨大的耳朵动了动,缓缓睁开双眼。他的眼眸中,温顺与依赖依旧存在,但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与挣扎,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光芒。
“师尊,便是如此。”秦婉儿神色忧虑地禀告,“弟子虽以心念枷锁将其暂时困住,但它似乎能与黑岩的灵魂同步成长,甚至…能窃取弟子的净化之力反哺自身。弟子尝试多次,皆无法根除,恐时日一长,终成心腹大患。”
董砚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黑岩身上,眼神温和却深邃,仿佛能穿透其厚实的皮毛,首视其灵魂本源。
“黑岩,莫怕。”董砚轻声安抚,声音中带着一股安定心神的力量。
黑岩低低地呜咽了一声,巨大的头颅轻轻蹭了蹭地面,表达着亲近与委屈。
董砚伸出手指,指尖一缕纯净至极、仿佛蕴含着宇宙本源生机的七彩圣辉缓缓点向黑岩的眉心。
这并非强行探查,而是无比温和的渗透,如同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
秦婉儿屏息凝神在一旁守护。董砚的圣魂之力顺着那缕圣辉,悄然融入黑岩的灵魂之海。
晋入天人境后,董砚对生命、灵魂本质的理解己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。
很快,董砚便“看”到了那枚深植于黑岩灵魂核心的暗金烙印。与之前感知的不同,这烙印此刻的状态极为诡异。
暗金烙印并非简单地释放魔气侵蚀,而是如同一个活着的、拥有低级智慧的寄生虫,与黑岩的灵魂形成了某种复杂的共生网络。
无数细微至极的暗金丝线蔓延开来,与黑岩的喜怒哀乐、甚至与妖力运转都紧密相连。
更让董砚目光微凝的是,这烙印的核心处,竟然真的包裹、吸收了一丝秦婉儿的七彩心种之力!
这使得暗金烙印发生了一种异变,不再是纯粹的归墟死寂造物,反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“活性”与“适应性”,变得更加难以剥离。
而且,董砚能感觉到,这烙印深处,隐藏着一道极其恶毒、充满毁灭意志的诅咒,如同一个休眠的火山,一旦爆发,足以瞬间摧毁黑岩的神智,甚至将其转化为只知毁灭的怪物。
“好精妙…好恶毒的手段…”董砚心中暗叹。这绝非普通的归墟造物,其内部结构之复杂、恶毒,远超寻常,更像是专门针对拥有强大守护信念目标而设计的“特制毒药”。
归墟的目的,似乎不仅仅是想控制黑岩,更像是以此为一个试验,或者说一个针对秦婉儿,乃至针对他董砚的阴谋切入点。
就在董砚的圣魂之力仔细解析那烙印结构时,那烙印似乎察觉到了这远超秦婉儿的、无法抵御的探查力量,其最核心的那一点,猛地闪烁了一下!
一道极其细微、却冰冷彻骨、充满了挑衅与恶意的意念,如同毒针般,顺着董砚的圣魂之力,反向刺来!
这意念并非攻击董砚,其目标赫然是——与黑岩灵魂紧密相连、站在一旁的秦婉儿!
这恶意的突袭极其隐蔽歹毒,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议,几乎在察觉的瞬间便己发出!
“哼。”董砚冷哼一声,心念微动。
那缕反向刺出的恶意意念,在距离秦婉儿眉心尚有寸许距离时,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、却坚不可摧的墙壁,瞬间崩碎瓦解,化为虚无。
秦婉儿只觉得眉心一凉,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,却并未感到任何不适,她疑惑地看向师尊。
董砚面色如常,心中却是一凛。归墟的算计,果然狠辣。若非他亲自探查,换做秦婉儿,方才那一下偷袭,即便不能重创她,也足以引动她心湖情孽魔种旧伤,造成不小的麻烦。
“师尊?”秦婉儿关切地问。
“无妨,一点小把戏。”董砚淡淡道,收回了手指,眉头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