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两天的时间,算上去蓎城的路程,一般要周五出发才好。
耽误了他们的行程,晏酒感到不好意思,提议道:“你们去玩吧。”
晏酒认为自己这话也算是体贴,很为他们着想,却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都变低了,她觑着陈聿初冷冽的脸色,露出几分不解。
陈聿初瞥着晏酒清透的瞳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她根本不在意能不能和他一起去,几乎都要气笑了。
他扯了扯衬衫领口,微沉的声线落地,“晏酒,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,要我一个人去?”
晏酒是真的不知道,毕竟在陈聿初结婚之前不都是一个人和温云洄他们玩么,而且他们俩也是一个人去。
他们都熟成什么样了,没她去岂不是更好?
晏酒敏锐地感知到,如果她说实话,陈聿初恐怕会更生气。
但她已经和潘医生约好,并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,只好松软了口气,“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人家,而且我也不想打乱你们的节奏。”
陈聿初薄唇动了动,似乎是接受了她这个说法,静默片刻,声线平静地说:“几点结束?我和平安在那里等你,周六去。”
晏酒的表情讶异了一瞬,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很像是丈夫带着孩子等妻子。但她很快又否定了,回答陈聿初的话,“大概四五点,应该可以早走。”
陈聿初微微颔首,锋利的喉结滚了下,清涧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落在她的耳畔,“同行的还有一位女性,太太不应该对我这样放心。”
他顿了顿,没给晏酒回复的时间,又说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晏酒看着他挺拔如竹的背影,才想起孟珠星说过,纪蕊熙也会去。她原是并不在意的,纪蕊熙是温云洄的妹妹,他们大抵是一块长大的,早就不知道一起出游过多少次。
但听到陈聿初这样说,她也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心太大了?好像除了盛静瑶之外,她没对陈聿初身边的女性有任何异常的感觉。而对盛静瑶的感官大多数也是因为孟珠星,而不是因为他。
她的心脏倏然剧烈跳动了起来,陌生的情绪在心里发酵,因陈聿初的那句话,浇灌成了巨型的棉花糖。
红润的脸上,勾起了一抹淡笑。
*
饭后,陈聿初上楼,晏酒和于英慧她们一起在外面的草坪上和平安玩。
于英慧的行动力很迅速,约了几个怀韶老宅的小姐妹,嘉南别墅这里也有两三个人想去。连雍美如也听说了这件事,她本也想去的,但若是她去了,那边人潮拥挤不免要家人担心,还要带上许多保镖,会影响领养人的情绪。
但雍美如人不去,还是表达了对这件事情的支持。
她安排人买了许多猫窝狗窝以及猫粮狗粮,以供医院暂未被领养的猫狗使用,甚至还愿意提供场地来接纳这些流浪动物。
按雍美如的话来说,她常年礼佛归根究底也是要做善事,对人做善事是善,对小动物做善事也是善。她这些年不大往外走,很多消息都了解不到,如今多了一道途径行善,她是要感谢晏酒的。
晏酒对此是真的惶恐,她平生也只救助了平安一只流浪狗,也是第一次去做志愿者,根本比不上一直接纳流浪动物的医院和其他个人救助者。
他们才是默默做事的人。
她根本当不得这样的夸赞。
不过晏酒自己也没想到,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和她一起去,连孟珠星都打电话过来问,除了和晏酒说温泉山庄的事情外,还和她说自己娘家的侄女之前提过想要养一只小猫。
晏酒在孟珠星的生日宴上见过那个女孩,为人有些腼腆,叫了她一声嫂子之后就不再说话。
事情还没开始就进展得这样顺利,除了让晏酒有些不可思议之外,她对这场领养活动也充满了信心,并开始反思之前的一些行为。
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呢?
况且,她很容易对事情产生消极的想法,有些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的结局。如果人人都这样,就没人会去做什么救助,甚至生活上也是什么事都很难进
行的了。
就像她刚认识陈聿初的时候,很怕他,三个月里他不联系她,她也不联系他。她一领完证就觉得这段婚姻不过是陈家被逼无奈,陈聿初一定很讨厌她,他们的婚姻一定很难长久,或是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住。
可真正接触下来,她发现陈聿初也没有那么可怕。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,为人敏锐可以很容易察觉到她的情绪。在他们的关系里,他也总是主动的那一方。
反观晏酒自己,好像一直很被动。
于是,晚上她拿着书看了一会,陡然转了头看向陈聿初。
陈聿初自然察觉到了身侧人的目光,深邃眼底划过一丝笑意。他拿着书继续看,本想等着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,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开口,于是转头,声线温和地问:“看了我这么久,想和我说什么?”
晏酒没想到自己看他被抓了个正着,本是在酝酿,还没想好怎么开始说的,在他探究的目光下,耳尖红了一点,磕磕绊绊地说:“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夫妻了,我们应该一起行动的。”
她的下一句话,还没说出口,就被一个吻整个吞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