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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章 亡者低语与塔影孤光（第1页）

废弃的能源井深不见底，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，包裹着不断下坠的三人。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身心脏狂野的跳动。上方传来连绵不绝的、沉闷的爆炸声，那是“摇篮”基地正在被系统彻底摧毁的丧钟。

林默紧紧抓着陆刃和夏萤，利用井壁偶尔凸起的结构艰难地缓冲着下坠之势。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，大脑如同被重锤反复敲击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。黑匣子死寂地贴在胸前，裂纹狰狞，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。

不知下坠了多久，终于噗通一声，重重摔落在某种坚硬的、布满粗糙砂石的地面上。巨大的冲击力让林默眼前一黑，差点首接昏死过去。

他挣扎着检查陆刃和夏萤的状态。两人依旧昏迷，伤势极其严重，生命气息如同风中的残烛。他拿出最后一点珍贵的治疗药剂，颤抖着喂给他们，并用尽最后力气进行简单的包扎固定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几乎虚脱，瘫倒在地，贪婪地呼吸着冰冷干燥的空气。

这里似乎是能源井的底部，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，空气流通，但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和金属锈蚀的味道。远处隐约有暗红色的光芒闪烁，似乎是地底岩浆流动的光芒。

暂时安全了。系统的清除似乎主要针对地表基地，尚未波及到这极深的地下。

精疲力尽和重伤带来的虚弱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，林默的意识开始模糊。他强撑着不想睡去，但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。

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，那个冰冷、浩瀚、漠然的意志碎片，似乎因为他精神的极度虚弱和放松，再次悄然浮现……

【……个体状态：濒危，连接稳定性：极度低下……】

【……残留协议片段激活……进行……深度扫描……】

恍惚中，林默感觉自己仿佛飘离了身体，意识不断下沉，穿过地壳，穿过数据流，穿过无尽的黑暗……最终，落入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由纯粹信息和规则构成的意识深渊。

这里没有光，没有暗，只有无数流淌的、代表着不同规则和信息的奇异“河流”。有些河流温暖而有序，有些冰冷而混乱，有些则散发着令人疯狂的扭曲气息。

这就是……系统的底层？还是“基石”内部的景象？

他的意识如同一片小小的落叶，在这庞大的信息洪流中随波逐流。

突然，一股微弱却熟悉的“回响”吸引了他。那回响并非来自寂静古城，而是更加深沉、更加悲伤……来自于那些冰冷混乱的信息河流深处。

他“看”了过去。

只见在那片代表着一一“废弃数据”、“删除记录”、“迭代残渣”的、近乎凝固的冰冷信息淤泥中，沉浮着无数模糊的、痛苦挣扎的意识碎片。

其中一些碎片，散发着令他熟悉的气息……

是那些在“摇篮”基地爆炸中死去的基金会研究人员……是那些在净光基地被系统清除的士兵和“遗光”队长……甚至……还有刚刚在爆炸中灰飞烟灭的……凯恩！

他们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，而是被系统当作“垃圾信息”，回收、压缩、存储在了这片意识的坟场之中，承受着永恒的冰冷的折磨和缓慢的湮灭！

林默的意识靠近了凯恩那片极其黯淡、即将彻底消散的碎片。

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靠近，凯恩的碎片微微波动了一下，传递出一段极其微弱、断断续续、充满了无尽悔恨、痛苦和不甘的最后“回响”：

【……错了……我们都错了……】

【……‘摇篮’……不是希望……是陷阱……长老会……他们……从来没想过……制造‘完美容器’……”

【……他们……只是在……筛选……最适合……‘基石’降临的……‘皮囊’……”】

【……‘完美体’……就是……为‘它’准备的…………”

【……钥匙……塔的钥匙……是……坐标……是……邀请函……”

【……阻止……他们……必须……阻止……”

【……‘基石’……苏醒……一切……皆……”

回响到此，戛然而止。凯恩的意识碎片闪烁了一下，彻底黯淡，融化在了冰冷的淤泥中，消失不见。

他彻底消亡了。

但留下的信息，却如同最后的警钟，疯狂撞击着林默的意识！

“摇篮”计划是陷阱？是为了给“基石”筛选降临的“皮囊”？“完美体”是为“基石”准备的躯壳？

塔的钥匙是坐标？是邀请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