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沛然说:“亚茹姐,你去吧。”
王亚茹进去没几分钟,两个伪军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,其中一个说:“妈的,一个酒馆儿跑堂的也敢杀皇军了,只是苦了我们还得帮着买棺材……”
章沛然看到那两名伪军抬脚就要往酒馆里走,情急之下拔出枪来抬手就是一枪,没打中,然后转身就跑。那两个伪军先是吓了一跳,但毕竟有两个人,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,就壮着胆子追了上去,边追边高喊:“抓住他,他是八路。”
另一个也喊道:“站住!”
章沛然心说:“你让我站住就站住啊,站住还了得?”更是跑的脚下生风。
王亚茹才取了情报,就听见街上响枪了,正要往外走,何老板一把拉住王亚茹说:“大姐,你现在不能出去。”
章沛然沿着街道狂奔,只想着把身后这两个惹祸精引的离王亚茹越远越好。忽然,一只手从街道一侧的胡同中把章沛然拉了进去。
伪军们气喘吁吁地追到了胡同口,街道前方已经不见了章沛然的踪影。伪军向着胡同里观望,胡同中只有阿新在焦急地捆拾散落一地的柴火。
一个伪军走了上去问:“嘿,你看到有人从这胡同里跑过去了没有?”阿新毫无反应,继续捡拾柴火。伪军狠狠地踢了阿新一脚说:“我他妈的问你话呢,你耳朵聋了。”
阿新惊慌地站了起来,呜呜哑哑地冲着伪军们胡乱比划。伪军见他这样,说:
“他妈的,原来是个哑巴。”
另一个伪军说:“咱别在这愣着了,赶紧回去向马队长报告啊。”
两个伪军看着胡同又深又暗,觉得背上凉飕飕的,心想还是走了吧,追过了头再丢了自己的小命儿,实在是不合适。
伪军一走,刁忠发才和章沛然从隐蔽处出来和阿新会合,刁忠发埋怨道:“你又惹什么祸?”
章沛然说:“没有啊,王大姐才进去,就来了两个伪军买棺材,其中一个被俘虏过,认识王大姐,我只能把他们引开。”
阿新低声咒骂:“他奶奶的,这几个兔崽子别撞在老子手里,老子非活剥了他们的皮。”
刁忠发说:“别说了,快出城,晚了就出不去了。”说着他们三人趁着还没有戒严,一起混出了城外。
见街上清净了不少,王亚茹才换了一身衣服,又戴了头巾,提着鸡蛋筐迅速从棺材铺中走出,沿着街道快步急行。出城关的时候又被伪军拦住问:“站住!哪个村的?”
王亚茹回答:“哦,我是城外周村的,来县城看看亲家。”
伪军说:“筐子里是什么?打开看看。”
王亚茹连忙掀开筐子上的花布说:“亲家让我带回去几个鸡蛋,都在这呢。”
伪军伸手抓了几个鸡蛋放进自己的口袋说:“个头还不小……出去吧。”
王亚茹刚要向外走,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和马伯乐的喊叫声:“关闭城门,任何人也不准出城!”
王亚茹闻声急忙向前走去,想趁着时间差混出去,却被两名日本兵用刺刀挡住了去路。
章沛然和刁忠发等人正隐藏在城关外不远的土坡后,见状抽出了手枪就要往上冲。王亚茹知道他们必然在附近接应着,就对着两名日本兵大声喊:“你们别过来,小心碰坏了我的鸡蛋。”
刁忠发一听,立马伸手按住了阿新和章沛然说:“别动,大姐不让过去。”阿新和章沛然只得俯下身体,瞪圆了眼睛,紧盯着城关。
可王亚茹这一喊,却给马伯乐提了醒,他觉得声音耳熟,就快步走过来说:
“我听着你的声音耳熟呀。”说着随手就挑去王亚茹的头巾说:“我说呢,原来是八路军的王指导员。”
王亚茹见瞒不过去了,就抡起手中的鸡蛋筐砸向马伯乐,喊道:“你别过来,谁也不许过来,别过来,不许过来!”
要不是刁忠发死死按住章沛然和阿新,这两位非冲上去拼命了不可。
马伯乐洗了一个鸡蛋脸,恼羞成怒地喊道:“把这个臭娘们给我抓起来。”
几名伪军和日军冲上去捆绑王亚茹,王亚茹边挣扎边喊:“你们别碰我!王八蛋,你们踩了我的篮子了!”
马伯乐一边擦着一身一脸的鸡蛋,一边狠狠地踩了几脚地上的鸡蛋筐说:“老子还就踩了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王亚茹怒视着他说:“别看你今天闹得欢,小心日后拉清单。”
马伯乐狠狠地打了王亚茹一记耳光说:“臭娘们,有你好受的,带走。”
马伯乐得意洋洋地抓了王亚茹去宪兵队,忽然想起:“她堂堂一个八路军的指导员,老惦记那点鸡蛋和鸡蛋篮子做什么?”一怕大腿说:“上当了!”立刻又带着人回去找鸡蛋篮子,可那个被踩坏的鸡蛋篮子已经不见了。
刁忠发带着章沛然、阿新无奈地回到驻地,把鸡蛋篮子交给周剑锋,周剑峰慢慢地拿起破筐,从筐子的底部取出了一份被蛋液浸湿了的情报,他小心的打开子情报说:“王大姐今天进城就是为了这份情报。”
章沛然焦急地说:“周队长,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王大姐救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