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茅止仪身法飘忽如鬼魅,真气鼓荡如浪潮,霎时间同五人各对一掌。
“嘭嘭嘭嘭!”
轰隆连震,气浪四炸,双方均觉气血翻涌。茅止仪借着巨力反推,飘然飞退,兔起鹘落,几个起落便蹿出十余丈远。
几人骇怒交集,正欲拔足追赶,却又听远处一声闷哼,裘嵩胸前已被茅止仪重掌所伤。抬头再看时,长笑声余音回旋,哪里还有他的身影?
……
想不到合当世六名高手之力,竟还是无法阻截,让他轻易逃脱重围!此獠真气修为真可谓通天彻地,此番被他逃走,日后必会重兴风浪。
当是时,玄凤庄大门“轰”的一声被人撞开,二百来名兵丁、差役瞬间呼啦啦鱼贯而入,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名中年官员同一个戎装武官,想来应当就是刘府尊和徐指挥使了。
巴乌笛声既止,真气再不受束缚,再加上己方正士气高昂、人多势众,不多时瀚社残党便已尽数制服。
一场浩劫就此消弭无形,此番险死还生,人人后怕不已。
裘嵩中了茅止仪一掌,业以萎顿不堪,好在那魔头没来得及尽其全力,否则以此獠雄浑真气,必会暴毙当场。
他连滚带爬跪倒在崔鸿轩与刘府尊、徐指挥使脚下,浑身颤抖,伏首断断续续道:“二位大人,崔庄主,小人……小人已决心痛改前非,与魔教一刀两断,还望……还望开恩,容小人将功赎罪……”
崔鸿轩点点头,正欲说话,一旁的刘府尊却眉头一皱,眼神中充满厌恶,冷冷道:“先带回府衙严加审问,若有隐瞒,定斩不饶。”
崔鸿轩一怔,不再多语。
其余瀚社残党或被封堵穴道,或被身受重伤倒地奄奄一息,或被兵丁、差役用绳索紧紧捆缚,一齐押往泰安府衙。
袁万成口中兀自厉声痛骂不绝,被差役在大椎穴上狠狠一砸,登时晕厥,连拖带拽拉了出去。
庭院中一地狼藉,众多玄凤庄弟子、仆役忙前忙后,抢救伤者。
刘府尊与徐指挥使见大事已定,不愿在此多待,与崔鸿轩交待几句后也匆匆离去。
曲若松三两步奔到曲真真身边,拉起她的小手上下打量。见她周身毫发无伤,只是小脸吓得有些苍白,心中稍定。
之前兄妹间的隔阂一瞬间抛诸脑后,关切之情油然而生,连声问道:“真真,你怎么样,没受伤吗?你刚才跑哪儿去了?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一连串问题纷纷抛出,恨不得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明白。
曲真真苹果脸上倏地泛起一丝红晕,似嗔似怨地白了他一眼,噘嘴道:“哼,现在不凶巴巴的了,终于舍得理我啦?”
小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又掐又拧,疼的曲若松龇牙咧嘴,当真躲也不是,还手更是不行,只好满脸苦笑,凭她出气。
抬头看了一眼崔瑶,女郎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忽闪,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兄妹二人,心中尴尬窘迫无以复加。
眨眼工夫,关妙荷与曲进也已来到他们身边。
关妙荷一把抱住曲真真,痛惜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,柔声询问。曲真真倚偎在母亲柔软的怀中,下巴轻扬,一脸狡黠得意地斜睨着曲若松。
看着眼前如花似玉、搂抱一团的母女,曲若松百味杂陈。
昨夜妹妹那番无法无天的话语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交迭回响,女孩玲珑赤裸的雪躯连番浮现,喉咙中不由自主的一阵干渴麻痒,如同千万之蚂蚁爬过。
张了张嘴,正想说些什么,却见曲真真小手一指,脆声道:“先等等!”
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,正有几名玄凤庄弟子在那边抢救搀扶伤者。
那几人莫名其妙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曲真真轻轻从关妙荷怀中挣脱,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,对崔鸿轩说道:“崔伯伯,今天是您千秋寿诞,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也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前辈,何以竟能同时中蛊,而又毫无知觉?难道大家不觉得奇怪么?”
众人低声七嘴八舌,交头接耳。
这个问题其实他们早就想过了。
这些人个个久历江湖,什么风浪没有见过?
心中都不由自主升起一个念头,只是碍着崔鸿轩的脸面,谁都不好意思先提出来。
崔鸿轩面色一沉,语调也变得有些阴冷,沉声道:“真真侄女,你到底想说些什么?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?尽可放心大胆的说出来,无需担心顾虑。”
曲真真好像没有听出崔鸿轩话中意思,自顾自说道:“其实嘛,这个道理简单浅显的很,各位叔叔伯伯也都是江湖经验丰富,自然一想便知……”
妙目环扫,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她,心中有些小小得意。只有曲进眉头微皱,对她连打眼色,也只当没瞧见。
“……常言道『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』,玄凤庄称雄江湖数十年,门下弟子无数,又值崔伯伯千秋,防备只会更加周全。若说有谁能在暗中下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