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椅子上,雨声低著头,给我的手掌擦药。
雨声说,他不是想为难我,只是当暗卫太苦了,他觉得我吃不了那个苦。
我说,你能当得了,那我也能当得了。
雨声抬头看我,他问:“你知道我当初,为什么会选择当暗卫吗?”
我问:“为什么?”
他说:“为了能有能力,保护想保护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又说,“落也是一样的。”
我问他:“那你想保护谁?”
他说:“所有人,春眠、落、啼鸟……还有你。”
虽然我排在最后,但我心里挺高兴的。
所以我们没有走散,我们是一起进府的,一直都是一家人。
有的人走在前面,只是为了让后面人的路更好走。
我感受著院子里春风拂面,看著院子里草草,红红绿绿,才恍然想起,春天好像到了。
想起夫人教给我的那首诗——
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
夜来风雨声,落知多少。
……
对了,忘了说了,后来我又干回老本行了。
当暗卫太苦,雨声说得对,我確实吃不了苦,这辈子都吃不了苦。
还是当小奴才吧。
唉!
我了好长的时间去搬那块石头,可根本搬不动。
我觉得雨声在誆骗我,那石头那么沉,我不信有人能搬得动。
石头尖锐,我手上划出伤痕,伤痕冒出血,好痛。
这么多年,我虽然是个奴才,但跟在將军身边也没做过什么重活,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吃瘪。
我有点委屈。
天上下雨了,星星点点的,落在我的脸上凉颼颼的。
我仰头看著天,心想人怎么能说走散就走散呢?
雨水掉进眼睛里,又流出来。
我最后也没搬动那块石头。
我还是裴府里的一个小奴才,雨声还是威风凛凛的小首领。
……
虞夫人最近痴迷於给府里许配好人家。
她首先点了春眠的名。
她说,春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,该许配个好人家了,不然以后变成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。
虞夫人还让春眠自己去挑,府里府外的,只要她看得上眼,隨便挑选。
虞夫人还说,等她成亲了,就把春眠的奴籍给抹了。
这可羡慕死我了,心想春眠真好命。
可春眠挑来挑去,最后一个都没挑,她说她捨不得裴府,要一辈子留在府里伺候。
这话確实不假,我也捨不得裴府,我觉得府里的下人都捨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