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而言,谢砚行露出这幅模样来,遭殃的总是徒弟。
谢砚行轻描淡写地道:“不算大事,对你而言,应是习惯了的。”
江无眠深吸一口气,做足心理准备才敢开口,“恩师,您讲。”
让他听听是何等的习惯。
谢砚行一指书案对面,高高几摞崭新的邀请出现在那里,只听他道:“自从你我接到圣旨以来,府州大大小小商队、官员全送来不菲的贺喜之物、请帖等物。”
“如今,它归属于你,先处理了。”
江无眠:“……”
江无眠:“……全部?请帖拜帖以及回礼?”
时隔良久,他终于找回自己声音,认命地提笔处理。
之所以有他们两人的,是因这部分是其他府中的商队,更多部分是府衙官员、府内诸多知县。
时至今日,南康府上下的官员不得不承认,江无眠本人就是个咬人不出声的狠角!
上上下下诸多官员盯着南康府知府位置,结果被一个来岭南道不过两年多的年轻知县得了去。
那可是知县!
依常理来讲,知县想向上升迁,一般会通过知州、府同知为踏板,以后顺理成章升任知府。
反观江无眠,什么踏板全然不存在,直接一步到位,从知县升职成知府!
于是,南康府的官员们火速转变态度,想学习江无眠如何实现这一步骤的,顺便与新来的知府搭搭关系。
自此,各类拜帖请帖雪花一样填满整张书案。
然出乎意料的是,无人得缘一见,新知府自从入了府衙,再无人看到其人出没。
蹊跷,真是蹊跷。
要江无眠说,这很正常,因为他很忙,特别忙,每日近乎没有出门用饭的时间,好在厨房还有人,看完卷宗与历年税收税粮情况,还能在厨房吃上一顿饱饭。
味道?那种东西随便,最重要的是税务税粮的交接。
江无眠头疼地翻开拜帖请柬一类,试图全扔给通判同知处理,但事与愿违,他必须自行挑捡出有价值的部分——指日后极有可能达成合作的部分请帖,用县衙官方纸笔写出一份官方口吻的拒绝。
直到上任半月,江无眠才算彻底处理好这一书案上的东西。
此刻谢砚行还未赶往上任,仍是留在南康府中教导江无眠上手知府一事。
朝廷调令一下,一般而言,会有一到两月的交接时间,故而谢砚行此刻出发尚且来得及。
“恩师不必担忧,徒弟能处理好。”送行当日,江无眠站在码头听谢砚行絮叨“土地兼并”一事。
南康府上并不严重,但仍存在这一现象。
谢砚行正百般叮嘱他行事小心,府上势力错综复杂,他尚未调查得一清二楚,剩下部分万千小心。
江无眠安抚谢砚行,目送其上船出发,转而回到衙门,开始查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