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寻找同类,死亡邀请吗?
人类有时候是这?样的,明明已?经想死了,却还会?胆怯,或者孤独,需要有人一起?。
她只是笑着,又?说?:“如果我们当?中有任何一个先跳下去了,作为违反约定的,剩下的那个就得活下去。”
风很?大,因为是夏天,吹动她白蓝色的校服,瘦瘦小小的身影。
她很?快就转校了。
因为教师父母的岗位调动。
“下次再?见,好?遗憾约好?一起?要写?的故事没有写?完。”
不久之后,容念从别?人那里听到,就像一个闭环的恐怖故事。
她死了。
从很?远的,容念不知道的城市的某个高楼跳下去。
是冬天,据说?那天那里下了很?大的雪。
别?人说?,因为她的妈妈又?要再?婚了。
容念打听过,往前数几年里没有第二个教师的孩子,因为这?个原因死亡。
她好?像连她死后可能的悲伤,也跟容念一起?先度过了。
约定一起?要写?的故事,是个普通的,没有任何波澜的校园轻松日常。
里面的每个角色都像活在无尽的夏天里,活得普通而寻常,自由轻松。
两个人一人写?一章,她把她的本子送给容念,作为临别?礼物。
“你比我更有才华,要记得给我森*晚*整*理们写?完哦。”
在她的故事结尾,写?着那句话:
“如果我们当?中有任何一个先跳下去了,剩下的那个,要活下去。”
容念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朋友。
他不了解她,除了死亡的一切。
她也不了解他,除了名字的一切。
但她好?像又?了解了。
是唯一看见,他无时无刻不想要跳下去的自由。
又?,剥夺了这?个自由。
我替你死了,你就不能死了。
我替你悲伤过了,你就不能悲伤了。
我们两个,至少有一个得活下去。
黑框眼镜很?重也很?大,遮挡了大部分的脸。
他不关心人类,所以甚至不记得她长什?么样。
只记得,她摘下花苞头假发,在风里笑,好?像要看他因为假发下的光头而惊讶的恶作剧,却笑眯眯的,像个小沙弥或菩萨。
容念直到那一刻才想起?她的名字,好?像是,夏花。
她的本子和那句话,并没有留下了。
那个家里,属于容念的东西没有一样能留下来。
总是忽然之间就消失无踪。
被当?废品卖掉。
或者当?垃圾扔掉。
还有,当?作炫耀的资本,随便送给别?人。
捡回来的流浪狗也会?被丢掉,哪怕他已?经找到了领养的人,约定第二天送给对方,也不可以留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