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运筹帷幄,但也是压垮他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听见洗手间水声停了,我放下信盒,走到洗手间门口,林贺咔哒开门,用毛巾揉着湿发,茫然看向我。
「怎么了,小梨儿?」
「林贺,我们私奔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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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奔。
就是不要现在的一切了。
通告不赶了,广告不拍了,剧组不回了。
去一个山清水秀、民风淳朴的地方,过另一种生活。
林贺听完我说的话,又看见床头柜上的信盒,大概是了然了一切,他耸了耸肩说:「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解释解释,想不到你自己就翻到了。」
「从小鲤鱼手链开始我该知道了,就是不敢认,如果你要退圈,那我也不干了,反正就像你说的,咱这种人到哪都能开花。」
「果然是勇敢果决的沈梨儿,身上总带着江湖片的英雄豪气,潇潇洒洒,不计后果。」说着,林贺过来抱住我。
他身上是古茶沐浴露苦中带甘的醇厚的香,我以为他要跟我讲大道理,叫我不要冲动,可不料就在他侧脸抵到我发丝的那瞬,他说——
「好,我们一起逃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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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凌晨,我和林贺拔了电话卡,掰断丢在了公路两侧的荒野里。
今年十月凉得厉害,我和他裹着冲锋衣,将车窗全开,任由北方寒冽的晨风灌进车舱,刮在脸上。
「刺激!」
我对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放肆喊了一声。
「演了这么多年电视剧,我沈梨,也戏剧性一把!」
「林贺!」
我很兴奋,我转向驾驶座的林贺,在呼啸过境的风声中大声喊他名字。
「小梨儿!」
他也喊我名字。
「林贺!」
「小梨儿!」
「林贺,天快亮了!我好喜欢你!」我拔高音调。
他笑开,望着公路与天空衔接处的一线晨光冲破昏暗,说——
「小梨儿,幸好有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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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目的地是云滇边界。
云贵交界处有一个四季如春的小镇,叫知南。
有绿水青山,梯田溪流,和连接成片的竹屋瓦舍的村落。
这是我们小时候无聊砸地图,又一顿乱搜,知道的一个地方。
那时候我们就打赌说,长大了一定要来玩。
谁先来,谁就赢,可以命令对方做任何一件事。
我这个回忆是林贺唤起的,也是他提议要来知南,我就暂且判他赢。
我警告他不要太过分,他笑了笑不说话。
我总觉得他还是一肚子坏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