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为什么林贺不让作为顾客的丁柯晨一起回民宿,我感觉更不好了。
这天家里很静。
隔壁阿妈家的小猫也不来串门子了。
林贺说他今天很累,想搂着我休息一下。
也是这时候,我才发现,每当他认认真真要求我什么的时候,我都无法拒绝。
差不多凌晨三点,他睡沉了,我睡不着,悄悄松开他的手臂,出了家门。
我无法无视白天发生的一切,我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「喂,丁柯晨。」
电话是响铃十几秒才接的,那边的人不知道是没睡故意磨蹭,还是才醒动作慢。
「弟妹,有事吗?」
语气是清醒的,他也没睡。
我开门见山:「你说呢?」
「啧。阑尾炎,疼,挂了哈。」
「丁柯晨你敢挂一下试试看!」我大声,「你不说我可以去医院问,我可以查任何蛛丝马迹,你没有必要隐瞒!」
他为难:「弟妹,你何苦呢……」
「你就告诉我吧,林贺生病了是吗?」
我有点苦涩,他叹了口气不搭话。
我咬咬牙:「很严重吗?」
「弟妹……你给林贺一些时间吧,他真的很爱你。」
58
没人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,林贺一如往常地生活,一如往常地对我笑。
我想,如果不是误打误撞进了医院,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察觉他其实生了病。
如果不是不死心又去了趟医院,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想象他会生这个病。
一个世界上最辛苦的病。
这天我坐在医院楼下,攥着手机哭了一个下午。
最后还是林贺找到的我。
他穿了件白色卫衣,套着米黄针织外套,夕阳下,温暖、干净、明朗。
我一把抱住他,哭得更凶了。
「林、林贺,你干吗不跟我说啊,你生病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啊,你为什么……」
我哽咽,林贺一点点拍我的背给我顺气。
「没关系的小梨儿,我就是不想小题大做,你看我不是健康得很吗?」
「你又骗我,你一天到晚骗我,非要死到临头,要我把你爸妈薅过来签病危通知书才算严重吗,你有没有为我想过,有没有为我们家想过……」
我不知道林贺是天生没心没肺,对「生理性抑郁」几个字不屑一顾,还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,我真想骂他一顿,往他背上轻轻捶了一下。
「没事的,在努力治病了,很快就好了。」他和我分开,抹了抹我的眼泪,对我笑了一下。
我知道他这个笑,花了很大力气。
他说:「不哭了,小梨儿。」
可我的眼泪不听话,争先恐后地往外冒。
我咬了咬嘴唇,不想让他为我担心难过,拼命忍住眼泪:「我不哭了,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有事不能瞒我,有事一起面对!」
林贺一点头:「嗯,下不为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