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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卡。”
殷惊鸿习惯性锁着眉,出口的话却?很满意:“不错,保一条,我们先?顺着拍下去。”
柏奚看了裴宴卿一眼,似乎有话想说,暂时咽了回去。
“《耳语》第三场三镜一次,A!”
红玫瑰连唱了两支歌,一束灯光在观众席里亮起,舞厅司仪不知何时站在了宋成绮身边。
“今天?是红玫瑰小姐的生日?。”
司仪一挥手?,一位舞女托着红底缎布的托盘款款上前,中央盛着一杯红酒,他道:“红玫瑰小姐愿与君同?饮,共贺生辰。起拍价100大洋!”
百乐门换了老板以后,来舞厅的虽绝大多数非富即贵,也有攒了一笔钱进来见世面的普通人,此话一出,便有人脱口道:“100大洋一杯酒,怎么?不去抢?!”
现场一片静谧,说话这人脸部慢慢涨红,偃旗息鼓。
对他来说是巨款,对在场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一笔随手?扔出去的打赏。
一位手?边放着文?明杖的先?生微笑?道:“区区100大洋,怎配得上红玫瑰小姐一杯酒,我出1000大洋。”
司仪:“1000大洋一次……”
“1100大洋!”
“1300!”
“1800!”
“2000!”
不断有人举手?加价,微微仰头看向台上红玫瑰的神?情,充满了志在必得。
宋成绮也将目光投到红玫瑰身上。
看她的唇,看她的眼,看她会不会因此产生任何波动。
什么?都?没有,红玫瑰只是淡淡含笑?,温柔的桃花眼自带深情,注视着台下的人,仿佛拔得头筹的就是她恋慕的情人。
宋小姐又抿了一口酒。
台下加价已经到了五千大洋。
有钱人多是多,却?也不都?是色。欲熏心之辈,能睡上一睡就罢了,可连摸都?不行,只一杯酒?红玫瑰再?炙手?可热,值不值这个价也得掂量掂量。
“一万大洋!”
声音从第一排传来,司仪望过去,堆笑?道:“原来是纺织大王吴老板,失敬。”
“一万大洋一次。”
“一万大洋两次。”
宋小姐搁下酒杯。
“一万大洋……”
“一万零一块大洋。”敲锤落定以前,一道淡淡的年轻女声响起。
红玫瑰眼里的笑?意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,诧异一闪而过。
现场也一齐往出声的方向望去。
不起眼的位置里坐着一位年轻女郎,白缎衬衫,脸颊瘦削立体,美则美矣,此刻却?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。
身后站着小厮装扮的卫兵,为她捧着马鞭。
司仪见惯了大场面,将出乎意料掩藏得很好,笑?道:“宋公馆的千金也到了,敝厅蓬荜生辉。”
满沪城有好几家姓宋的名流,能只报姓名的,只有那位说一不二的沪城督军宋司令了。
司仪报名号都?是有讲究的,他认得,不代表在场其?他贵客认得,若是因为不识彼此底细,阴差阳错惹出乱子,倒霉的就是舞厅了。
果然,吴老板本想争一争,到嘴边的话改了口,寒暄道:“宋司令可也到了?我等有失远迎。”
宋小姐道:“家父忙于前线,不曾到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