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放在自己?面?前的咖啡,她?抬头看向男人:“傅伽烨,我是不是很过分?”
“你不用歉疚。”他拿起桌角惯用的钢笔,指间把玩轻拧。
两人一起长大,傅伽烨其实总是能敏锐地感知她?某些情绪,她?甚至无需直说。
她?这样软下来?的语气、眼神、问话,他就知道她?起了歉意?,可?能不多?,就一丝丝。
也可?能这一刻有,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踪。
就像她?的暗恋一样。
“是嘛!”她?咧唇露笑,托颊的手往桌面?一扶,清冽冽命令,“那跪下吧。”
“……”
指尖的钢笔一个用劲,墨汁溢他满手。
“这里?”他蹙眉。
为墨汁狼藉,也为她?的要求。
明窗通透,光线普照。
CBD挤满高楼大厦,这扇窗对面?隔着道马路,是一栋又一栋被阳光晒得金蓝金蓝的写字楼,俯瞰过去,尽是窗边工位忙碌的人影。
殷松梦坦然?点点脑袋,“现在。”
脚尖点点转椅和办公桌下面?的位置,示意?他跪那。
甚至不允许他先?把手上?墨汁清理。
更别提把窗户的遮光布遥控下来?。
“快点啊。”她?扯动他裤腿一角。
心想要是把马鞭带来?就好了。
傅伽烨眉心拧出沟壑,下颌绷得又沉又硬,这属于他的领地,他永远如鱼得水的地方。
他不知道自己?处在一种怎样的衡量中,脑海闪过很多?,比如联姻是否值得他这样受辱,比如这种供她?无底线玩乐的日子?他难道能一直忍受?
抑或者,联姻也可?以换一家,虽说两家世交有情分,但符合条件的,细数,不止殷家。
沁凉的墨汁逐渐和体温融为一体,他跪在那,阳光刺眼。
高跟鞋碾着,拉链似火柴在磷面?一划,弹起簇火柱。
太阳晒落,清晰到可?以看清任何筋路。
她?刚蹬掉鞋,脚掌晕着圈粉印子?,趾盖新涂的指甲油在太阳底下赩红莹亮。
仿佛火烫,脚掌边沿只先?试探,点了点。
傅伽烨的手被墨弄脏,碰也不碰一下自己?身上?,甚至不能扶一下自己?的腿,否则衣脏,在下属面?前太失体面?。
鼻息抑制不住地沉促,人下意?识因血液聚涌弓背,低头。
亲眼目睹,衬托下,白皙脚背间是雪地,阳光明媚,雪地破土,一株菇或隐或现。
太刺眼,他敛闭起眼皮,只剩胸腔沉哑的气息滚出鼻尖,
倏地,他像被惊醒般猛地睁眼——
门外有员工敲门。
办公室门被掩上?,下属敲门没得到回应站在门外,手里还拿着盒文件,心想,难道出门了?可?下午有会,这点老?板应该在办公室的,正想转身去找傅伽烨助理确认老?板行踪。
“进。”是殷松梦打开嗓子?应的。
垂眸瞥见那张沉视自己?的愠容,笑着重新看向已经推门站在门口的一位男士。
她?见过,常和傅伽烨开会,级别应该不低,他手里还拿着份文件。
“殷小姐?”门口讶异,张望一圈,“傅总呢?”
办公桌底下,脚心处似乎倏地又热又紧绷,拇指踩着,她?靠在椅背,也跟着左右张望一下,施施然?道:“不知道诶,要不你进来?找找?”
那只满是墨汁的手霎时往她?脚踝一抓,半干的墨顿时在那留下手印,她?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