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兄,这是。。。”
“田兄那年参加秋试,阅卷人彭海东,乃王家门生。后因一些矛盾,彭与王家割席,我便从他手里拿到了这封密信。信上写的清楚,那年乡贡第一名是田兄,上长安赶考的名额,本属田兄,后来被王家人占了。”
田早河肩膀颤动,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反应来面对这晚来的真相,于是漫无目的走向明堂外。
今夜月色仍那般清白。
田早河抬着头,五味陈杂,良久后,他走回明堂,轻声道:“算了。”
李凭云错愕地抬起头。
“都过去了。就算翻案,又能如何?我被王家人架在肃州刺史的位置上,这对其它人,何尝不是一种不公?如今我是真真真真两袖清风,一身傲骨,李兄若肯收留我这个愚人,我会继续追随李兄。”
读书人总是有两个极端,一种,不计手段地争抢功名利禄,另一种,则如田早河这般什么也不争。
无事,他会替他们争来一切。
李凭云道:“行了,干活吧。”
二人伏案落笔,月落日升,仅仅休息了一夜的赵鸢,就开始着手政务。
她来到明堂,明堂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,没有人来过的痕迹,清晨的日光直射明堂的镜子上,反射出刺目的光。
赵鸢将镜子转了个方向,回到书案前,她先是看着对面的书案发了会儿呆。
那是李凭云的书案,她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面坐着,哪怕各谋各事,不发一言。
她不知从何而起,手忙脚乱时,六子像往常一样跑进来:“赵大人,县令有请。”
县令?赵鸢惊讶道:“是新来的县令么?”
六子道:“算是吧,他正在书房等你,说是有要紧的事。”
“哦。。。我这就去。。。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背景?人好相处么。。。”
“赵大人,我忙着替甜枣大人跑腿呢,先行一步!”
赵鸢对镜整理了衣容,心中略有遗憾,总以为太和除了她,无人能再胜任县令,看来她终究是欠缺官场经验。
赵鸢走向县令书房,门大敞着,她恭敬地敲了三下门,“下官是衙门主簿赵鸢。”
里面却是无人应她,赵鸢低头等了会儿,听到脚步声,好奇地抬起头,竟看到李凭云一身常服走向门口。
见是李凭云,她立马松懈了:“李大人?县令大人呢?”
李凭云道:“这儿呢。”
“哪儿呢?”
李凭云直接越过她,“进来吧。”
“可是新来的县令。。。”赵鸢反应过来了,“你?”
“怎会是你。。。李。。。”
话到嘴边只觉得烫嘴,李凭云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,只见她呆了很久,忽然激动大笑道:“我就知道,上苍不会亏待李大人的!我真是。。。我真是太高兴了!”
赵鸢得意忘形,李凭云轻轻拉起她官服的袖子,将她带向书房里,并顺势关上了门。
他松开赵鸢的手,指着书案上一只紫檀木的盒子,“送你的。”
“送我。。。我生辰在四月,早已过了,最近也不是什么节气。。。”
七夕已过,新年尚早,这时候送她什么礼呢。
“谢赵大人在李某深处低谷时,不曾离弃之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