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了得了,你这官腔打的溜,偏生本宫不爱听。今日找你,是有事求你相助。”
赵鸢皱眉:“微臣一七品主事,不知如何帮得了公主?”
“别的你帮不上,这件事,还真非你莫属。”乐阳公主勾了勾手指,“过来。”
赵鸢脚步挪动,走上前。
乐阳公主在她耳边道:“新年的礼佛节,我想请你举荐一位高僧入宫,此人身在洛阳白马寺,法号玄清。”
赵鸢早已将民间有声望的和尚名号烂熟于心,却不知有这样一位玄清大师。
眼下乐阳的行为严属行贿,她断然不能答应。
“公主,微臣只负责举荐高僧,最终谁能进入宫闱参加礼佛节,是由崔侍郎定夺的。”
“谁不知道崔侍郎不管事?赵主事,你的心眼拿来糊弄那些和尚也许刚刚足够,糊弄本宫,到底嫩了点。”
赵鸢道:“公主,卑职。。。”
“少跟我打官腔了,赵鸢,我舅舅是你们尚书省的长官,你当知道,只要我一句话,就能把你从尚书省赶出去。”
赵鸢肩膀一震,忽然有些晕眩。从前她在太和县,好歹是长安派去的人,不会有人明着压她。
这被权势欺压的感觉,叫她难以呼吸。
乐阳上前,长长的指甲勾起赵鸢的下巴:“赵鸢,别以为母后看重你,本宫就不敢动你。她越是看重的东西,本宫越想摔个粉碎。你无法将玄清弄来长安,就给我滚出长安。”
赵鸢一个退步,躲开乐阳的指甲,她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:“公主,卑职只说这事办起来有难度,没说不能办。既然是公主所托,卑职定竭尽全力,哪怕赔上官帽,也要把这位玄清师傅接到长安。”
乐阳冷笑道:“赵主事,不愧我母后对你另眼相看啊,原来是你和她一样,一肚子心机坏水。”
“公主,您这话侮辱的不是卑职,而是您的母亲。”
“本宫和自己母后的事,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。行了,今日就到这了,不要告诉任何人本宫来过。”
乐阳身影旖旎而去,赵鸢望着那华贵的背影,深深吸了口气。
裴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:“公主找你所为何事?”
赵鸢回答:“公主跟和尚那码事。”
“鸢妹,你可真俗气啊,不是所有的公主都跟和尚有一码事的。”
“她要找的和尚叫玄清,人在洛阳,名不见经传,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,八成是那一码事。”
裴瑯听到玄清这二字,目光一震:“也许真不是你想的那码事,鸢妹,那个玄清,是个老秃驴。”
赵鸢回过神:“你知道此人?”
赵鸢理所当然地认为:裴瑯广结善缘,知道有这号人倒也不足为奇。
“此人说来,跟你也有渊源。此人入佛门以前,是个教书先生,也非洛阳人,而是南边洛州的人,他是周禄的先生。”
赵鸢深思道:“周禄擅长作赋,他曾写过一篇《南荒山水录》,记录了南方蛮荒之地的地理水文,乐阳公主对其爱不释手,就把周禄引荐给了她的舅舅陈国公,周禄被补录为进士。他为官后,先在洛阳任职,将他恩师也带去了洛阳。。。可这和我有何关系?你知道我不待见周禄,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。”
裴瑯见赵鸢分析的头头是道,却得出一个狗屁不是的结论,他摇头道:“鸢妹,你是我的亲姊妹,我对你的关心远比你想的更多。我之所以会找人调查这个叫玄清的和尚,也是因为你。”
“别卖关子了,快说!”
“周禄只是他后来带的学生,他有位关门弟子,你也认得,名字正好唤作李凭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