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,轻轻抚了下他的眼角,今年夏天骑行时他被晒伤,如?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。
“我们吃饭吧?”她说。
他吻了吻她细腻温凉的手心?,如?若他的珍宝:“好。”
半晌,他又说:“对了,你回来之前,我闲得无聊,把你桌上的资料什么的整理了下,我以为不是?你的东西,差点儿给扔掉了,看到邮件的抬头不是?Cecilia。”
“……啊,是?我的,”她的气息顿了下,“我很久不用之前的邮箱了。”
他点点头,“好,吃饭。”
过了会儿,他又郑重其事地说:“你今年有没有什么生?日愿望,或者,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,或者,想做的事情?我们提前计划计划?”
陈之夏还真没怎么想过。
其实若非他多年来从?未改变,保持着?每年第?一条祝她“生?日快乐”的消息,还有凌晨那封九年来从?不迟到的生?日邮件。
繁忙的工作塞满了她的生?活,连她自己都要忘记,今天是?她的生?日。
长大后,对生?日这件事,好像就?没了太多的执念。
纵使一年又一年,每年也没了什么一定要实现的愿望。
更可?笑?的是?,她昨晚暗自祈祷FEVA会回她信儿的心?愿,今天,已经被谁莫名其妙地达成了。
“不知道,”陈之夏认真思考了片刻,还是?摇头,借着?方才电话中的玩笑?话说,“总之不是?永远18岁。”
海水深蓝如?墨,汹涌的鱼群飓风一般冲向他,快靠近时,又沿着?他身体两侧离散而去。
最终汇成一股股温热的洋流,奔往四面八方,遁入遥远的黑暗。
江嘲一直下潜。
气压轰隆,打在他耳膜上,所有的动响也在这一刻失了真,所经之处,从?海面折射下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微弱。
海水流经他皮肤的触感?,却是?无比温顺的。
时值严冬,这里位于太平洋西南一隅,海水终年恒温,也是?他喜欢这个季节来此地潜水的原因。
过了40米,罕见刚才那样?的鱼群,他继续向下。
无论是?温度还是?光线都变得更低,峭壁岩错落,昏暗感?瞬间包围过来。
49米。
……
51米。
52米。
……
54米。
55米。
到快60米,蔚蓝色的岩洞终于出现,仿佛盛满了另一个奇妙如?迷宫般的世界,眩晕感?钻入血液,也瞬间充斥到了他全身。
四周变得宁静万分,他感?到一种诡异的兴奋与奇妙的安全感?。
终于可?以不用再想她。
……
霞光烧至天边,海面平静得出乎寻常。
早过了预定那种上潜的时间,江柏屡屡看表,也屡屡感?到了不安,叫上开船的菲律宾男人,二人穿戴好设备,就?要下去勘探。
终于,有人在不远缓慢平稳地浮了上来。
海水掠过,水花四溅。
氧气瓶“铛——”的一声砸在地面,全部用空了。
男人的身材成熟而坚实,日光如?沐,落在他冷白的皮肤,掠过一层柔和的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