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丹妮怕他不方便,体贴地为?他摘掉了唇上的烟,她也勾了勾小朋友的软嫩脸蛋儿,“很重吧?昨晚一个劲儿问你怎么还不回来,问他画的画儿你看?到了没……你倒是回个消息呀,潜水那么危险,他也是担心你。”
“哎,江嘲,我一直很好奇,你小时候到底跟嘉樾像不像啊?也这么喜欢粘着大人么。”
江嘲拉开了后座的车门,把小孩儿放入儿童座椅,梁丹妮的那条粉色的FENDI毯子罩得很严实,出现在?小男孩的身上多少有点突兀和好笑?。
“你想多了,”他这也才回答了方才她的话,“我根本不在?乎,这个项目最后会砸在?谁的手里。”
话题跳了回去,梁丹妮愣了一下:“那你?”
他就是觉得好玩儿罢了。
她已经有了答案。
“……”
车子发动?之前?,梁丹妮欠了欠身,透过窗口?叮咛他:“雪大了,你开慢点儿,早说来不及了嘛,我就早早让阿姨送下来了。”
江嘲对她点了点头?:“这段时间麻烦你。”
梁丹妮于是哼笑?:“行啊你,你也是会说人话的嘛。怎么样,过阵子等你没这么忙了,我们要不要去阿勒泰滑个雪?我最近认识了一心外?医生,滑雪超厉害的。”
“你问他不就好了,问我做什么。”
“你又不会说人话了是吧——”
今年寒潮来袭,气候比以往十年都要更加恶劣严酷,幼儿园老师半路来了数通电话,高?架上下堵的水泄不通。
眨眼之间,雪又大了不少,没半点法子。
带了个小拖油瓶,没法抽烟,江嘲莫名的有些烦躁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。
印象中下这么大雪,还是北京九年前?的冬天。
在?那一年。
自那之后这么多年,他也没再尝过那般凛冽分?手的滋味了。
只这么一个失神须臾,前?头?一辆白色的7系宝马,突然见缝插针地窜到了他的前?头?。与那天看?到的那辆车很像。
这时手机响了。他皱了下眉。
“……你回北京了?”唐子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了,“我给江柏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,以为?你们还没回来。”
“你不如直接打给我,”江嘲说,“这么周折。”
你这一天神出鬼没,谁知道?你和谁在?一起,在?干些什么。
唐子言吞了吞自己的这欲言又止,正?色:“你今天来么?”
今天这事儿其实说大可大,说小可小。
“梦境”虽比不上什么世界级别的Gamesvention,来FEVA之前?,江嘲也早就是各大国际游戏展会的常客了。
但是对于近些年在?他手中重焕生机的FEVA来说,还是蛮重要的盛会。
尚且不说,拿不拿、或者为?什么要拿《迷宫》这项目了,无论近来的内外?争议,如今他的工作重心回归国内市场,偶尔出席这种场合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他倒是,心不扑在?工作上,便全是随心所?欲与游戏人间的恣意。上周和江柏飞去万鸦老潜了一周水,又跑了趟仙本那,徒留公?司两拨人足足吵了大半个月。
那天会议过后,一夜之间,针对《迷宫》项目的研发组都为?秦朝河那伙儿人组建起来了,非常“真诚”地,全然把这个项目砸给了他们。秦朝河气得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,估计肠子都悔青了,非要碰《Cecilia》。
连江嘲这么多年了,都没碰过一根指头?。
——说白了,他们要是真有本事,两年前?FEVA就不会出现那样的危机。
江嘲现在?就是在?看?他们笑?话。
到现在?唐子言也不知道?,两年前?接手了FEVA,他是认真与玩心哪个更多一些,过去的他可是近乎倾注了一切,对这里野心勃勃。
如今的他要拿《迷宫》,到底又是何种心态。
唐子言倒无所?谓,他随他这么多年也有些随心所?欲,就没碰到过什么会折在?手里的项目,做不成?《迷宫》再做一个就是。
唐子言是相信他的。
“我和你不一样,我有小孩要照顾的。”江嘲淡淡地说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