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?连接南来北往交通要道的重要城池,宁德承商业发达,城池繁华,被?县令徐林康治理得百姓安居乐业,百业发达。
今日下了衙之后,徐林康带着人早早等候在了城门口,只为?迎接即将到来的钦差承恩公沈俞鸿。
本来城外三十里处就有驿站,但?是承恩公骄奢享受惯了,怎么会看?得上简陋寒酸人来人往的驿站,一早就提前派人通知?宁德县令,今晚要入住县城。
徐林康走得是文官清流路线,自然不屑于讨好奉承承恩公这个外戚,但?是谁让官高一级压死人,何况其中还?有一个北狄大王子在,暗自骂了声承恩公多事,还?是不得不费心准备妥当。
他没有等太久,五百禁军就簇拥着承恩公的车架朝城门口赶来。
车辆停下,马车帘子掀开露出承恩公不耐的脸,他问道:“可是到了?”
哈尔莫则在一旁骑着马,倨傲地打量眼前的城池。
徐林康上前拜见:“下官徐林康见过承恩公,见过北狄王子。自接到承恩公的吩咐,下官就收拾出了一所宅子,请承恩公和王子先入城歇息。”
承恩公满意地颔首:“辛苦徐大人了。”
徐林康面上笑嘻嘻,肚子里腹谤不止:废话,你以为?在城中找个能?安置五百禁军的宅子很容易吗?也不知?道承恩公是什么毛病,非要将所有禁军都带在身边。
他正?待侧身让马车进?城,忽然城门口跑来一个守城士兵通报:“大人,后面又有队伍来了,看?着是公主的仪仗。”
什么?徐林康吃了一惊。
他没有得到消息说,公主会朝这里来啊。
承恩公本来等着进?城,见马车没有动静,不得不重?新?掀开帘子质问:“怎么回事,为?什么还?不进?城?”
这次回答他的是哈尔莫,他若有所思地看?向后方,甩了甩马鞭道:“若小王没有听?错,承恩公,你那好外甥女来了。”
“怎么来得这么快?”承恩公脱口而出,上次不是还?说在松阳镇这个地方吗?
他都派了人去传信,让她?呆在原地不要赶路了,因为?沈皇后要萧沫当着褚家的牌位磕头谢罪,甚至披麻戴孝,那还?不得原路返回杨柳镇啊!
当然为?了防止激怒萧沫,他都没敢提及沈皇后那些要命的惩罚,而是想?到时看?情况再哄劝人回去。
如果真公主不好对付,那就将沈皇后的命令置之不理,反正?什么也没自己的小命重?要。
他都还?没有做好和萧沫见面的准备,不想?却在宁德城外碰上了。
这时承恩公已?经听?到车马的动静,他在车中坐不住了,忙对江泰使眼色,让他带人护在马车周围,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
徐林康顾不得多想?,告了声罪,忙匆匆上前迎接这位近日声名?远播的嫡公主。
“下官宁德县令徐林康见过公主殿下,不知?公主驾临,请公主恕罪。”他毕恭毕敬地行礼。
不敢不敬啊,这位公主貌似看?起来可怜,却一路走来一路死人,从珉王到褚家人,无一好下场。
更可怕的是,栽在她?手里的官员更多,从侍郎到县令,连军中守备都难以幸免,杀的是人头滚滚,令人胆战心惊。
车帘被?掀开,露出萧沫娇美纯稚的面容,一双星眸像是会说话似的,她?歪着头看?向徐林康,笑眯眯地道:“徐大人客气,本公主错过驿站不请自来,请勿见怪。”
不知?怎地徐林康有种受宠若惊的感?觉,公主说话好客气好平易近人,一点不像传闻中可怕的样子。
这时韩重?元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断他:“徐大人,闲话少说,公主殿下累了,城中可有安置队伍住下的房子?”
“你是,”徐林康看?清他身上的黑色麒麟服,立即反应过来,“下官见过韩统领。这,这,下官的确准备了一处房子,可是”那是安排给承恩公一行人的。
韩重?元却打断他:“有房子住就好,公主不是挑剔之人,能?容得下三百人暂住就行。”
萧沫走出车厢,伸了伸懒腰,好奇地看?了眼城门,应和道:“韩统领说得对,麻烦徐大人了。”
徐林康嘴里有些苦涩,房子只有一处,该给谁不给谁?
他不得不提醒道:“禀公主,前面就是承恩公,他比你早来一步。”
你们甥舅俩个是自家人,要不先自己商量商量一下谁住?
“哦,是承恩公啊!”萧沫忽然变了脸色,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,“本公主在此,他为?何不来拜见?”
徐林康噎住了,照理来说,自然是公主地位更尊。可是承恩公不是简在帝心嘛,在权势影响上自然不是刚从乡野接回来的真公主可比,他还?以为?公主殿下会气虚心怯,主动去向承恩公问好呢,没想?到却等着对方主动来拜见自己。
萧沫没有为?难他,而是对韩重?元道:“韩统领,去请承恩公来见本公主。若是他不来,本公主不介意亲自去请,只是后果自负。”
韩重?元颔首,一踢马腹,径自向前面的马车跑去。
自萧沫来后,承恩公就放下车帘,默不作声地躲在了车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