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黄的烛光映在瞳孔中,他动了动眼珠,全身剧烈的疼痛随即传来,提醒他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——他真的被鞭打了,当着所有人的面!
“啊啊啊!!!”承恩公气疯了,发出怨恨愤怒的嘶吼。
“公爷,公爷,你终于醒了!”江泰忙上前查看,差点喜极而?泣。
虽然太医仔细地?检查过,小心?上了药包扎过,言明只是皮肉伤不会致命,但是江泰怎么可能放得下心?来。
自己可是承担着保护承恩公的重任,却?眼睁睁地?看着他被打?无?能为力,要?是此刻身在京城,皇后一发怒,他恐怕只有被拖下去砍头的份。
所以?江泰比任何人都希望承恩公能安然无?恙醒来,并千万不要?迁怒怪责自己。
承恩公费力地?在床上扭过头,眼睛死死瞪着江泰,突然呸了对方一口,破口大骂:“混账王八羔子,江泰你这个?废物你他妈的是个?死人啊,老子要?你何用?你还当个?什么禁卫头领,我先杀了你,你这个?没用的东西!”
他挨打?让对方来救的时候,江泰在哪里,承恩公恨不得打?死他。
一口气对着江泰使,承恩公张牙舞爪,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就往江泰身上丢,直搞得自己气喘吁吁,脸色痛得扭曲成一团才停下。
他颤抖着手小心?地?碰了碰脸,上面麻麻的疼,敷着一层厚厚的药。
还好,还好,眼睛没瞎,鼻子好像还在。
江泰则是吓得不停磕头求饶:“公爷息怒,公爷息怒,是卑职该死,都是卑职的错,公爷万以?保重身体为先,不要?因为卑职而?动怒伤身啊!”
承恩公力竭地?倒回枕头上,后背立即一阵抽痛,他颤着声?气道:“那个?小贱人呢,现在她在哪里?”
提到萧沫,承恩公又是恨毒了对方又是恐惧,他毫不怀疑萧沫是真的想一鞭一鞭把自己打?死。
江泰迟疑了下,到底还是不敢隐瞒,顶着满脸的狼狈,跪在地?上把城门口前的交锋一五一十交待了。
承恩公脸皮扭曲得更厉害,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痛得,他抓着席子道:“所以?,那小贱人将本公爷的住所给抢了?”
江泰无?可奈何的应道:“是!”
“她还骂本公爷是狗?”
江泰垂下脑袋,痛苦面具:“是!”
“她还不许所有禁卫进城,将人关在了城外?”
江泰为自己辩解:“当时公爷已?经昏过去了,公主为尊,卑职不得不从命。”
“你住口!”承恩公气得倒仰,不,他本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,“你这个?混账东西,那是陛下给本公爷的护卫,是拿来保护我安全的,谁准许你将他们留下的?”
承恩公惶恐极了,他现在严重的缺乏安全感,害怕萧沫不知什么时候会冒出来要?了自己性命。他需要?许多?许多?护卫,越多?越好。
“快,快把他们都召回来,就守在门外,谁来都不许离开。”承恩公慌张命令。
江泰忙答应下来:“等明天天一亮,卑职就让他们进城。”
承恩公忍着伤痛,他似乎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,怀疑是伤口又裂开了,气急败坏地?道:“本公爷不要?等到明天,现在,马上,我要?立即就见到他们。”
江泰狼狈极了,他解释道:“可是如今城门已?经关了。”
没有特殊情况,城门一旦关闭,除非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开启城门。
承恩公眼一翻,差点被气得撅过去。
“公爷,”江泰急得跳起来,赶忙喊人,“快去请大夫来。”
承恩公无?神地?盯着头顶,肚子里的火气憋得要?爆炸了,喃喃道:“我要?杀了她,我一定?要?杀了那小贱人。”都是那贱人害得。
此刻他对萧沫的恨意达到极点,什么扶持女儿成为未来皇后的雄心?壮志,什么留着萧沫和亲的计划,都被他抛之脑后,只想杀了萧沫报仇雪恨,洗涮自己身上所承受的屈辱。
“承恩公要?想杀谁?”这时哈尔莫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因为承恩公的伤势,他身边的人乱成一团,竟就这么由着哈尔莫走了进来。
承恩公烦躁地?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,忍着痛有气无?力地?道:“让大王子见笑了,多?亏了王子出手,才救了我一命。朝廷不幸,出了个?这么不尊长辈,野蛮粗鲁的公主,若是你不愿意娶她,本公爷也能理解。”
言下之意,就是不再坚持让真公主和亲之事。
哈尔莫不动声?色地?扫过承恩公惨不忍睹的脸,上面血迹渗透出来,看着像是由碎片缝补起来的尸体,不忍直视。
他移开目光,淡淡道:“小王早就劝过公爷,既然她对你造成了威胁,就干净利落地?除掉最好。如今又如何,她根本不把你当成舅舅,当着这么多?人的面前给你下马威,你承恩公往后的面子往拿摆?”
哈尔莫毫不讳言地?煽风点火,为的就是要?承恩公情绪激动之下答应动手除掉萧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