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嫊终于开始可怜起项宥森。
面前的男人身形跟项宥焱没什么差别,就连眉眼之间也隐隐相似,只是戴着眼镜显得人更斯文一些,少了许多项宥焱和项砚独有的侵略性。
一个被父亲和弟弟边缘化的长子,虞嫊甚至开始忍不住想项宥森这么些年在项家都是如何生存的。
项宥森说完话又红着眼睛低下了头。
虞嫊吸了吸鼻子,像摸小狗一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项宥森的头发。
项宥森似乎更害羞了,把双腿并的很紧。
等项砚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之后,项宥焱便按照父亲的示意关上了门。
“小嫊呢?”
项宥焱很恭敬,“母亲看到了大哥身上的伤,带他去隔壁看医生了。”
项砚的头微微向后靠了靠,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小嫊总是很善良。”
这句话像是给项宥焱说的,却也更像是对自己说的。
项宥焱只是静静地听着,像一个正常的儿子一样听父亲夸赞自己的继母。
只是接下来项砚说出的话却让项宥焱心头巨震。
“我对不起小嫊。”
项宥焱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表情,实际心里却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狂跳起来。
“……爸?”
项砚没出声,片刻后才慢吞吞地撑起身,动作缓慢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纸。
“我跟你的继母还没有领结婚证,”项砚就这么突然来了一句,“……只是办了婚礼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……所以。
项宥焱这回彻底藏不住自己的表情了,怔愣地看着项砚。
“虽然我爱他,但我……”项砚深深皱眉,一瞬间竟然看上去苍老了许多,“我曾经很提防小嫊。”
果然。
项宥焱太理解父亲的这种心理了。
哪怕项砚手握庞大的商业帝国,面对虞嫊这样漂亮又性格罕见的爱人也会自惭形秽。
也许虞嫊在答应追求后项砚还是激动的,然而伴随着高兴之后便是无尽的自我怀疑。
会怀疑虞嫊为什么会答应,怀疑他是不是因为钱才选择了自己。
这种心理促使着项砚疑神疑鬼,一方面控制着爱人的自由,不愿让他见到任何潜在的竞争对手,另一方面更要死死捂住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——钱,试图用这唯一的筹码将虞嫊牢牢约束在身边。
项砚和虞嫊相差了近乎二十岁,虞嫊的年龄甚至比项宥焱还小。
爱人像鲜花一样在身边绽放,吸引着无数年轻男人的目光。而项砚自己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衰弱,在虞嫊的衬托下愈发难堪。
项砚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。
——也是他目前,可以唯一信任的人。
“小嫊是你的继母,”项砚说,“他没什么心思,单纯天真,哪怕不是我的合法妻子也愿意跟我在一起……”
“车祸之后我的身体便越来越差了,”项砚把纸递给项宥焱,是他的遗嘱,“万一我在计划之前便出了什么事,还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。”
远洋集团……就这么到手了?
项宥焱本以为他会狂喜,可实际上在看到这份遗嘱后,他却没有丝毫的情绪。
父亲要他做什么?
“第一,替我办好合法手续,证明我和小嫊是合法夫妻,我是他唯一的丈夫。”
“第二,继承遗产之后,你要把小嫊当做长辈照顾,不能有怠慢。”
项砚又躺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