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你忘了么?我还给你下过毒。”
见他神情动摇,她立刻张口就来:“你近来,是不?是经?常气血淤积在胸,觉得喘不?上来气?”
都是因为在地牢里久不?见天日,又不?走动。
她被关着的时候也这样。
沉沉心知肚明原因,所以瞎掰得格外一本正经?:“其实?都是那毒药的后遗症,”她说,“如果你不?帮我,那,便?等死吧。城破了,我死了,你也跟着死,我们黄泉路上做个伴。”
阿史那金:“……”
不?过几个月的光景,她的突厥语已然说得很流利,丝毫不?像一个初学者。
尤其是,那些威胁的、恫吓的、挑衅的话,语气更是学了个十成十。
至于是学了谁的——
近在眼前,答案不?言自明。
阿史那金的牙齿咬得“咯咯”作响,两眼瞪着她,恍惚快要滴出血来。
亏他以为她死了,还每日为她向长生天祈愿!她竟反咬一口、拿性?命威胁他屈服!
“你……!”
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怕么?!
*
“吁——”
勃格亲率心腹,将?王虎、范曜等人?团团围住。
一行?人?自汇合至今、拼杀至黄昏,虽杀敌无数,仍是困于战阵中心,几番试图突围而不?得。麾下将?士死伤无数。
如今,身边剩余部将?,竟仅余不?足百人?。且个个负伤挂彩,不?得不?弃马而行?。
明眼人?都看得出来,这群人?已是强弩之末。
特勤不?愧是特勤,果真神机妙算。
勃格眼神掠过那些面露不?甘的败军之将?,又若有所思地,望向城楼上那一袭红影:
待到杀灭这批魏军,他们便?可把?早已安排好的人?安插入定风城,届时,定风城上下,唯特勤一人?马首是瞻,再没有这群武将?碍事;
若再有魏人?援军赶到,便?将?其围杀于城中。若他们行?军撤退,更是正中下怀。
无论是谁,来即是死。
思及此,他不?由狞笑?出声,顺手挥刀、砍下一名魏将?头颅,拎着头发在手中把?玩。
“你们,想怎么死?”他问王虎。
王虎自然听不?懂这叽里咕噜的胡语,只知自己的兄弟被人?一刀砍杀,顿时目眦欲裂、挥舞着巨斧便?要扑杀上前,却被范曜拼死拦住。
“殿下到底……到底会不?会来!”范曜身中数箭,其实?已有进气没出气,不?过强撑着没有倒下。
临死之际,这面目威严的北人?将?军,却还是紧拉着王虎、不?甘心地问道:“会不?会来……会不?会、有可能……”
“我早说过绝无可能!”
王虎见惯了死人?,当然知道他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。
是以,语气虽凶,一时却也忍不?住湿了眼眶:“我亲眼看到,殿下发了疯似的、杀了好多……暗卫。他要来,可是,军师怎能放人??雪谷之战没有殿下,根本全无胜算。我们这些人?,都是挨了冻、饿了快一个月的——再不?攻克雪谷,大家都要被冻死饿死!怎么放人?!”
殿下就像着了魔,一心要走,可陶医士吹起?短笛,他便?痛苦不?堪,抱头哀嚎。
换在往常,他明明很快便?会安静听话。
唯独这一次,军师用?了足足一日一夜的时间,才将?殿下“镇压”。
拿锁链绑住殿下的手脚,用?金针施针、封锁五感,直到他不?再妄动——自己走的时候,殿下早已恢复平静,率军再次攻向雪谷——
所以,怎么来?!
殿下怎么可能来?
范曜闻言,苦笑?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