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达神经。
海,饮下了海。
“好喝吗,先生。”
不好喝,有点腥。
泽苛面上不动声色,喉结却滚动着,努力把苦涩的腥味咽下。
“还好,配料里是加了蘑菇吗,怎么、咳咳咳咳咳!”
咽不下去,龙尊板着脸咳呛了几声,好半天才勉强抬眼,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。
那酒杯满满当当,甚至没贴上年轻人的嘴唇。
赞迪克,你怎么不喝?
他想张口询问,胃里却突然反出大量麻意,醉了舌头,模糊了大脑。
年轻学者的身影被渲染成团,看不清眉毛与眼睛,只有声音还算明朗
这酒劲怎么这么大?
多托雷轻笑一声,突然大不敬地伸手拍了拍泽苛的头,夸奖孩童一般地夸奖他:
“持明先生的味觉果然很敏锐,连最初的原料都能尝得出来。”
“赞迪克。”
泽苛的头被拍得一点一点,思绪都开始混乱,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,他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脖颈处的玉佩:
“别拍了,我头晕。”
“那您定是困了。”
多托雷微笑着,手下却很用力,迫不及待地下按龙尊的头。
“睡吧,亲爱的怪物先生。”
沉静的脸上生出迷蒙困倦的波澜,泽苛手里捏着玉佩,眼睑努力抬起,顶着下按的手最后看了一看赞迪克的脸。
人类笑得是那样的温和,面上毫无恶意与杀气。
全然友善,全然可亲。
“咚。”
于是挺拔的脊背弯下,额头贴上桌面。
持明龙尊再也没起来。
他溺晕在了对人类的爱里。
*
“”
松开下按的手,对着摆在面前的头颅,多托雷一把握住了龙尊的蓝角,毫不怜惜地揉捏了起来。
掀起头发,去看他的角根是否和鹿一样有凸起?轻敲角干,感受质地是坚硬还是柔软?蜷起手掌,上下撸着这玉滑的龙角,其下是否有暗伤或旧痕?
他用力是如此之大,使得龙尊的头忽左忽右地摇摆,不得安宁。
如此君子,如此君子实在可惜。
所爱非人。
“多托雷。”
看不下去了,白发独眼的中年人站起身子,警告这年轻的同伴。
“别把他给弄醒了,我记得你下得只是安眠药剂。”
“是啊,从蘑菇里提取的神经毒剂,这也是我少年时与生论派合作接触的产物,也是我第一次扬名的机遇。”
“当时持明先生还在现场呢,真可笑。”
博士将手伸入怀里,取出一管深蓝色的液体向着丑角晃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