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什么好紧张,被出卖的人又不是我。”
还是嘴硬啊。
我继续冷静地分析,一一地指出他的紧张之处,以毫不畏惧得罪他的姿态,去让他晓得——除了?算计人的智慧之外,他的这些小?情绪,小?心思,也?是值得欣赏的。
因为他确实是个极有趣、极狡黠、极猖狂、也?极生动可爱的对手。
我更觉好奇的是,他的腰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?
我刚才被他摆放,也?在那一瞬间与他贴得几乎极近,我的鼻子隐约闻到了?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异甜味儿,像是伤,像是毒,像是别的我无法确定的东西,就潜伏在那被勒得紧紧的腰身上。
于是,我也?设法脱困出手。
想翻身并不是那么困难,因为我察觉到他并非是真?的想杀我、想卖我,甚至是有些故意透露信息、拖延时间,甚至在危机来临之前挡在我身前挡下了?攻击。
见他毫不犹豫挡在身前,我心中暖流一闪,因此更加肯定——他绝对不想杀我。
为了?这份不杀,我就一定要救他、帮他。
于是设计点?了?他的穴道。
可就在那一点?之后,我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再不相同?,那一瞬间怒眉厉目,冷咬银牙,除了?一种落于猎物?手中的沮丧,更加有一种信任被背叛的恼恨。
难道,连你也?开始信任了?我一点?儿?
我心中复杂难言,却还是扛着他,带着他穿山飞林,来到了?一处洞穴。可此番手上接触身体后才晓得,他原来身量并不重,且腰间果然纤细异常,宛如肌肉坏死不生,似乎有旧伤潜伏。
把他放在洞穴里,我耐心与他解释一番。
可关意却只冷眼对我,句句漠然,那眼神犹如冰瀑寒潭一般绝冽傲然,且透着深不见底的谋算。
仿佛身处逆势,他仍能不改其色、不变其质,不求同?情、不软身段,只是寂天寞地、万古不变。
这着实是让我越发地好奇。
好奇把他拆开来、剥出来以后,到底是个什么样子?
于是手上动作,将那勒得紧紧的腰带一圈圈地解开,可越解越能看出这腰身是多么纤细,这受缚的腰窝几乎紧迫到无法呼吸,让我都有些为它而可惜,忍不住就停顿看了?几下,却无意间看到关意那怒烧着的目光,犹如锤子一般猛地砸在我的脸上。
所以……这果然是你的敏感处,也?是你的旧伤所在么?
得想法子处理这旧伤才好,不然蔓延开来,怕是对他有极大的损害。
他邪笑时如火花遇着刀光,沉静时却如一根冰雪裹着的冷玉,在无声?无息中把杀意积攒到了?极致,眉眼雕满了?凌厉,以至于身躯紧绷得如一根随时要断的弦。
我毫不怀疑,若此刻放开了?他,他必是要一招刺过来,在我身上戳十个万个窟窿。
这也?没什么。
遇火之人必将被火灼烧。
而我也?确实是重重得罪了?这位有趣的朋友。
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,即便?得罪他也?要把他的旧伤处理干净,叫他无后顾之忧地与我作对下去也?好,让他日后有机会成为我的朋友也?罢。
我想照顾他。
想让他无伤。
即便?他瞪我如瞪仇人,恨我如恨死人。
但我忽然意识到——此刻关意把自己绷得太紧张、太恐惧,他的口唇咬得那样紧,几乎有一种随时随地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断的决绝和愤怒,这样很危险。
我目光灼灼地看他:“你的口唇咬得太紧了?,这样很容易伤到舌头,你脸上的肌腱会僵直抽搐的。”
你就这样怒于我的触碰么?怒得恨不得咬伤自己?
关意依旧冷眸瞪我,杀意凛冽得没有丝毫退却。
我叹了?口气,只好捏了?他脸颊,五指接触的一瞬我感觉得他脸上似乎有易容的痕迹,但现下不容多思,我凭着过去的经验,强行掰他的腮,迫得他嘴唇微张,张到我可以看到里面那根嫣红性感的舌头时,我沉住气,小?心翼翼拿了?一条柔软的白绸束带,团成一团,用手指把这一团捅进了?他的口腔,并一点?点?地把布料压实。
关意恼恨且冷漠地瞪我,当他被我用手指捅了?进去,压制住舌苔,且渐渐闭不拢口唇时,我瞧见他那素来冷漠的脸上竟有一丝羞骇之色。
他在恐惧,在害怕我。
可越是惊恐,越有一股脆弱欲死的艳色隐隐浮现。
那双明锐的眼睛在这种情绪之下简直动人得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