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自己光洁的脚踝和双膝,怔了好久,喃喃着:
“原来……真不是梦啊……”
她怔了一会儿,扯过薄被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无声尖叫,忽然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:
“公主殿下传姑娘进殿伺候,沅姑娘,莫要叫殿下久等了。”——
玉泉宫内。
沈易盯着面前一脸跋扈的少女,只觉得好笑:“我几时要你救我了?”
不对,他什么时候需要人救了?
“如果不是我,你早就淹死在河道里了!”玉陶紧紧盯着他,脸上仍是笑着的,双手却紧张得攥在了一起,“我也不是威胁你的意思……我、我只是想说,你身上的伤还未愈,留在宫中调养如何?”
沈易不欲多纠缠,也懒得解释若不是他止了大雨,谁救谁还两说。淡淡道:“不必,就此别过吧。”
玉陶一急:“你可是担心家中父母?你是何方人士?家住在那儿?你放心在宫中养伤,我自会派人……”
沈易不耐得蹙起眉,完全不知这位公主为何执意留下他,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,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经这位公主“好心打搅”,他又不知去哪儿找阿沅了,一想到这儿难以遏制的戾气几欲呼之而出,沈易一双凤眸率先冷了三分,只道了一句:
“与你无关。”
便转身离去,途径跪于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,眉头动了动,单手扶起了她,眉间的冷冽散了些,侧首看去嘴角微微上扬,是不解也是安慰:“不过一只花瓶何至于此?”
宫女愣愣的被他扶起,泪水还兀自淌着,脸已然红了。
沈易很快放开了她,直直往宫门走去,玉陶死死盯着他的背影,指甲嵌入皮肉内也浑然不知,见沈易直到宫门前也不曾回过头一次,终于道:
“抓住他。”
顷刻间侍卫们一拥上前,沈易凤眸眯了眯,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
虽然他为了平定水患几乎耗尽了灵力,可对付这些人还是可以的。
——
阿沅跟着小太监左拐右拐的赶到玉泉宫时,看着一地狼藉以及一地七仰八叉的侍卫公公们,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。
玉陶脸色很差很差,差到姣好的容颜微微扭曲。
阿沅不敢多看,跟着小太监跪在了原地。玉陶公主当然也没把她放在心上,胸膛兀自起伏了半天,良久震怒的面容才平复了下来,冷冷对着跪在她面前的侍卫道:“将人捉回来,记住,不准惊动任何人。”
也不知和何人得罪了玉陶,阿沅只觉得后脖一凉,将头更深的埋了下去。
侍卫道了声“是”匆匆退下,玉陶颓然的坐在圆椅上,好半天才听到她的声音:“都下去吧。”
阿沅余光瞧着众人,跟着众人缓缓退了出去,忽然又听见玉陶道:“站住。”
她一顿,不敢抬头,停在了原地。
她看到玉陶走了过来,走过她身前,停下了后右方,一个宫女的面前。
以阿沅的角度只能看到玉陶纤细的背影,以及跪在玉陶面前面容苍白,瑟瑟发抖的宫女。
玉陶的声音像是暴风雨过后平静的水面,听不出喜怒:
“他对你笑了?”
宫女抖如筛糠,字不成句:“殿、殿下……奴婢不是故意的殿下……”
宫女挣扎着要去抱玉陶的腿求情,玉陶先一步退了一步,似耐心到了极限,对跪在一旁的嬷嬷道:
“刮花她的脸,丢到辛者库去。”
阿沅一顿,双手握得紧紧地,在宫女哀泣的哭声中毫无预兆想起冯寅说的话:
【咱们作为下人的,最好……不,是绝不要侍二主。这九皇子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提也不要再问了,如果你还想保住你项上这颗脑袋的话。】
阿沅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,直到玉陶离开了也没有觉得放松分毫,她只觉得窒息。
熟悉的感觉又来了,她好像还是沉浮在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中,从未得救过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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