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还是那副哄孩子的口气?但她的手抚在自?己胸前,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惬意,凉爽的,温热的,大约是夏日里的清风,或者严冬里的乳茶…总归是陷进去就不想出来的,这便叫温柔乡吗?
“谢仪贞。”他?低声唤她,待她仰起脸来,便去吻她。第一下没瞧好准头,亲在了嘴角,滋味倒也很好,接着往中间移,叼着她的唇珠,抑制住了牙痒痒想咬她的冲动,改为嘬弄。
仪贞此刻很放心地沉溺其中,因为来之前她也吃了粒鸡舌香,那气息倒不错,就是有点蜇嘴,远不如皇帝口中的滋味儿。
两个人都是在彼此身上初学的本领,来往切磋着,逐渐神领意得?起来,越发往深处勾缠得?忘了情。
仪贞原先还怕僭越,只坐了椅子一角,却不知何?时被皇帝整个搂在了怀里,严丝合缝儿贴着他?的腿,这姿势其实挺辛苦,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,她招架不住,被迫分神挪了挪。
这一挪仿佛更不对,腿根儿抵着了什么突兀之(女?主只是想上堂生理卫生课)物。她起初以为是皇帝的玉革带,但方向不太?合,跟着背后的汗毛全张开了——这应该就是所谓的“龙马精神(审核员是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吗)”。
宫里的隐晦词儿太?多啦!这物文雅些的说法?还有什么“满面(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)春风柄”,仪贞莫名觉得?这雅号怪缺德的。
她浑身发热地胡思乱想着,冷不防肚子里“咕”了一声,饿了。
皇帝很重?地喘了一口气,哭笑?不得?地松开她一点,眼?巴巴问:“要吃东西吗?”
仪贞点点头:当然要。就算她不吃,也不能饿着他?呀!哪有苦夏苦到餐食都不认真对待的,治国?为政是天底下最辛劳的差事儿啦。
皇帝无法?,又将头靠在她肩上,两人抱着,缓了一会儿,方才起身来,整了整衣衫,扬声命人传膳。
仪贞看着两人面前大大小小的碗碟,对自?己很是满意——她来含象殿,不就是为了能劝着陛下多进些吗?
至于别的,嗯,别的都是风刮帽子扣麻雀,意外所获嘛。
她咬着糯甜的裹馅凉糕,又悄悄地撩起眼?皮儿,偷看对过坐着的人。
自?己命里兴许该当个扶危济困的侠客,一看见佳人流露出脆弱情态便不能自?持,前有沐昭昭,后有李鸿。
他?方才靠在自?己肩头时,自?己的心跳声吵着他?没有?
他?身上的味道好香啊。不是来自?香膏香料的,那些东西她都能调制出来,都比拟不了。
这样冰壶秋月的人物,居然也长着,那个。
她当初看的避火图,可不像民间姑娘出嫁、当娘的给?压箱底的画那样大巧不工。宫中这东西不仅惟妙惟肖,更追求风雅有情致,交给?她自?己先看、先悟,之后再由卫嬷嬷来讲解,讲完了时不时还要考她,故而仪贞彻底把这当作了一项课业,囫囵吞枣唯恐过不了关,兼之年纪小没知人事,根本生不出半分绮念来。
她瞧着那东西生得?既呆且丑,有句话叫做人无完人,那么世间男子的一大半儿拙应当都藏在那儿了。
皇帝也是如此吗?嬷嬷们言传身教过那么多回,仪贞总也明白,男女?之间的许多事儿皆是很私密、甚至亵狎的,不但不能宣之于口,连平白无故地琢磨一二都有罪一般。那还是不要问了吧。
纸上得?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
皇帝心不在焉地喝着汤,偶一偏首,就瞥见她那双眸子,猫眼?石似的熠熠闪光,不知道又在起什么怪念头。
他?暗暗感到苦恼,一面坚贞不移地要等着她为他?折服,一面又情难自?禁地被她牵着鼻子走?……真要论起来,还该感念方才她肚子里唱的空城计了!
怎么事情到了他?和她这里,居然掉了个个儿呢?
夜里又是一床睡的。对皇帝而言,这已然成为了一种甜蜜的煎熬。她今儿换了一袭丁香紫的素衫,里头小衣倒绣了花蕾——丁香是结而不绽的花,什么时候才能殷勤解却,纵放繁枝散诞春?
他?不知道。他?渴望她,亦为这渴望而羞耻。可在他?眼?里,这明明才是人之常情,谢仪贞为什么就非得?反其道而行之呢?
究竟她待他?的心,和他?待她是不同?的了。
皇帝又自?顾自?地生起了闷气,枕边人躺了下来,他?也不理会,单是专注地望着床帐子顶上的花纹,用不着谁来哄。
咦?这是晚膳没吃顺心?仪贞探着脑袋去打量他?,转眼?又生了促狭主意,佯作弯腰去亲他?,待他?冷着脸别过头去时,趁机奇袭,两手往他?被里一插,便去呵他?的痒。
“谢仪贞!”皇帝这下是真恨透了自?己,糟心日子过不够了,作什么要为这缺心眼?子时喜时恼。
他?记着这教训了,也该让她长长记性。索性拿出练武场里较量的真章,翻身制敌,手扼命门,腿缠底盘,直将前一刻还得?意忘形的人给?缚得?动弹不得?,而后他?黑着脸俯下身去,毫无章法?地咬她。
“好不公道!”仪贞艰难保住了嘴唇儿,还在火上浇油:“痒痒和疼能一样吗?心也太?狠了…”
狠什么。这种惩治到了后头就变了味儿,两个人又好起来,柔情蜜意地亲昵着。
“陛下…”那个东西又彰显起来了,仪贞秉着求知求是的志向,犹豫一阵终于问出了口:“我?能看看吗?”
“嗯?”皇帝无暇顾及,只答以这么一声。
仪贞磕巴了一下,接着就说混了嘴:“称心如意柄…”
那是什么,皇帝根本不关心。被他?啮出血痕的地方又被他?不厌其烦地吮舐抚平,勃发的热烈横亘在他?与她之间——不能更近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