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翘和晴雯将碗碟玉筷都摆放好,便退了出去。
贾环见他手上拿了个红木盒子,便问,“又带什么来了?”
“给环儿的乔迁之礼。”
薛玄绕过要往自己身上扑的乌云和雪球,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,“今日可累了?”
贾环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盒子,抿了抿唇道,“还是有些累的……一上午走了好几处地方,腿都有些酸。”
待到打开红木盒子,里面竟然放着一把金扫帚。
“噗。”他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,“这什么啊……”
薛玄点了点那物件,“清除旧事,喜迎新屋。”虽然他现在还不完全知道,那日贾环醉酒所说代表着什么,但想来也不会是好的。
从前也罢,他只盼着往后,贾环能事事顺遂,日日开怀。
贾环合上红木盒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最后只是轻声道,“先吃饭。”
二人坐在了六角亭中,李素在一旁随侍,今日的菜式做得都是贾环喜欢的,每一样都很合他的口味。
薛玄手上的差事都交了,这几日还算空闲,待吃过饭后,便跟着他上了二楼卧房。
贾环进屋便换了衣裳躺到床上去了,他头发半散着,如丝绸一般垂在身前肩头,抻了抻腰,“唔……”
“不是说腿酸么,我给你捏捏。”
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他抬脚踢了一下,“我的新床,你去洗了再上来。”
薛玄简直想往他脸上含着咬一口,但最终还是顺着他的意,在柜子里取了衣裳去浴阁洗漱了。
屋内放着一盆冰,衬着雪中春信的味道都更为凛冽沁香。
贾环打了个哈欠,才过了一会儿就等得有些不耐烦,仗着这楼里没有旁人,扯着声音就喊,“薛——玄——快——出——来——”
“咳、咳。”这么说话确实费嗓子,他坐起身打开床边的螺钿匣子,从里头拿了一粒香雪润津丹用。
床边还放着一本《左传》,左右此时无事,便打开顺着上回看到的地方继续读了。
薛玄连发尾的水迹都没擦干就出来了,水痕沿着脖颈腰腹划过,洇湿了薄衫,透出隐约的轮廓。
贾环的眼神直勾勾看过去,狐疑道,“你故意的?”
“嗯?”他有些不解,手上软巾随意在发间裹了两下就坐到了床边,“是不是困了?”
贾环往床里挪了挪,背靠在两个软枕上,然后把腿搭了过去。
薛玄睡在外侧,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腿肚,“这里酸?”
“嗯嗯。”他随意应了两声,又打了个哈欠,有些睡意朦胧,随口道,“还有两天就要到吏部去就职,以后我也要上朝了……”
“我会陪着环儿的。”薛玄揽腰将人抱进怀里,“不怕,等到有朝会的日子,我都来接你一道去,下朝了我们也一道回来。”
贾环脸枕在他胸口打瞌睡,闻言顿了顿道,“你也不嫌麻烦的,永宁侯府过来虽顺路,但也要再绕一条街呢。”
“还不如搬过来一块住来得方便……”
薛玄怔了怔,怕自己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,“环儿?”
贾环用手撑着他的肩膀坐起来,青丝铺了满背,双眸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温润而乖巧,还带着一丝从前所没有的旖旎动情。
“你没有想错,我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他倾身靠近,双臂环着对方的脖颈,二人之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,眼中也只有彼此而已。
双唇相触的瞬间,薛玄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喟叹,紧接着便加深了这个吻,几乎是要将人拆吃入腹。
“嘶——”贾环感觉自己的下唇似乎被咬破皮了。
他退后了些,伸出舌尖点了一下那处,好在没有出血。
薛玄犹嫌不足,掌心托着他后脑勺,又往自己身前送了一把,这回倒温柔许多了,只是唇齿相依的摩挲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贾环觉得再这么下去嘴唇都要变薄了,便推开他抱着被子睡到床里去了,“差不多行了……”
他深深看了贾环一眼,终于做了那件他想做很久的事。
“啊。”一声小小的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