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商敬尤走进来,也站在他旁边安静洗手。
敬尤遭便好似只剩水流哗啦啦的声音,很快商敬尤洗好,但是江鹤刃却依旧垂着眼慢慢地搓着手指,看得商敬尤没有来心头打鼓,便稍稍退后两步站在门边等他。
指尖碰到兜里面没拆的那盒画片,他没有犹豫,拆开来用笔在上面纪录了些突如其来的灵感,沙沙的声音很清晰。
“在写什么。”江鹤刃淡淡扫了眼。
随后他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,“怎么把这个也带出来了?”
这句话像是猝然惊到商敬尤,手忙脚乱地收起来,“这幅是新的,当时看到你太紧张随便抓来玩的……”
等到江鹤刃走到他面前,画片已经被他揣回兜里,乖顺地低着脑袋,并没有回答最开始的那个问题。
“上次方围回去后被狠狠教训过。”
江鹤刃倒是也没有追问,“所以他今天也只敢找你玩游戏。”
商敬尤愣了愣,“难怪我说攒局他答应得这么快。”
他简略地把事情经过讲了遍,说话间便已经跟着江鹤刃回到娱乐室,但是此时室内竟然已经稀稀拉拉,只留下满地的混乱。
江鹤刃看了眼手机,商嘉跃没有回他的消息,多半还是纠缠着方围去兑现赌约去了,这是难得能打击方围的机会,也不知道会闹到几点。
现在也已经有点晚了,江鹤刃决定带着商敬尤先回去。
可谁知道此时正是散场的时候,路口不但堵着还有微醺的宾客交谈,商敬尤望过去便知道要堵半天,便试探着道,“哥,要不然我们走后门吧,让司机把车开到江边就好。“
“走吧。”江鹤刃点头道。
此时江边的夜风有点凉。
商敬尤其实有点想知道,今晚江鹤刃到底是怎么找到娱乐室的,自己离开的时候身边明明没有太多人,也没有见到江鹤刃的踪影。
“哥。”商敬尤谨慎瞄着他的神色,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走的?”
“刚走我就知道了。”江鹤刃的语气冷淡又残酷,“商嘉跃应该庆幸那他时候陪着你,否则方围第二次找你他还是失踪,他没资格当你的男朋友。”
足以显示那时候他看到方围的心情。
其实很难有被江鹤刃当面维护过,却还是不死心第二次挑衅的,方围仗着自己往日在圈内的作风算是头一份,结果还是输了。
可以想象这次过后,他在圈内该是多么抬不起头来,都不要说重新来找商敬尤,就算是还想横着走都得掂量掂量。
这也是今晚商敬尤愿意陪他玩的目的,现在听完这话更是身心舒畅,唇角忍不住轻轻翘起来,就连眼底都像是落着碎星。
江鹤刃被他这样看了眼,忽的像是被戳中心脏。
“赢了他这么高兴?”他声音轻轻的。
“没有人赢下来会不高兴吧。”商敬尤眉眼弯起,把兜里面的画片又摸出来放在手里,“而且哥你知道吗,猜画片其实是我非常擅长的游戏,很小的时候我就会跟我妈这么玩。”
“但是其实记忆也有点稀薄了,我连幼儿园都还没有上完,我妈就变得很忙很辛苦,也不可能再接着陪我玩游戏,更多的时候其实是我在观察她,就像是在观察画片一样。”
铺天盖地的债务,让他都没有办法拥有个正常的童年,就好像连画片这点东西都变得稀薄珍贵,紧紧压在记忆里面不肯释怀。
大约也是走在江鹤刃的身边实在太放松了,商敬尤竟是想起很多往事,都是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的。
他敬尤身的气息好像也跟着变得低沉,就这样走在江边的时候,竟是有种要随着雾气要散去的淡淡落寞。
忽然间,江鹤刃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。
灼热的温度传来,倒是让商敬尤愣了愣,回头便撞进江鹤刃的眼睛,什么都没有说,却像是在无声的安慰。
“这样说来,你应该猜什么都很厉害。”片刻后江鹤刃道。
“但是遇到更厉害的人就不太行。”商敬尤坦然承认,他觉得自己锻炼出来的都是些察言观色的本事,这才大家觉得他进退有度的根本。
但是有经验的人总会不动声色、极其难猜,还有的人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猜,就像是江鹤刃,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他就是对他的不尊重。
“是吗。”江鹤刃淡淡地瞥了眼。
在他看来,倒是没有比商敬尤更厉害的了。
旋即他又听商敬尤耐心跟他解释,什么也不能遇到谁都猜,甚至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最好别猜,因为被猜中的人会觉得是冒犯云云。
“就比如说现在。”商敬尤想了想,将手里面的画片洗好摆放在江鹤刃的面前,“哥你来抽两张,让我来猜猜你看是什么感觉。”
江鹤刃没怎么犹豫,直接就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