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没错了。”张翰林叹气,“这样的少年天才都被派出来游学,这是铁了心要和咱们国子监打一打啊。”
所谓树大招风,说的就是他们大庆国子监。
“如果对方真是十四五岁的孩子,咱们若是找上一些弱冠、而立之年的学子,不管是输是赢,都没什么意思。”
从年龄上已经输一大截了。
郑祭酒‘诶’了一声,“周大人,你那些小学生,今年是不是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?”
正在摸鱼走神的周自言突然被叫名字,愣了一下,“是啊。”
他瞬间明白郑祭酒的意思,坐直身板道:“我那些学生倒是极有天赋,不过我与他们分别许多年,现在对他们的学问情况有些不了解了。”
“那好说,赶明儿你上课时问问不就好了。”林范集说,“咱们还真不能找年龄差距太大的学子,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。”
周自言还想到一个人,“林相公,您那乖孙,林鸣息,今年年纪也不大么!堪为良将!”
“…
…”提到林鸣息,林范集就会想到林鸣息的叛逆之举。
而林鸣息的叛逆之举,和眼前这个臭小子的‘挑唆’分不开。
周自言突然发现林范集的脸色慢慢变臭了。
好像下一瞬就要冲过来打自己一拳一样。
周自言摸摸鼻子,“林相公,是林鸣息自己要来国子监做五经博士的!”
这可真和他没关系啊,他再能哔哔,也不能直接拐带林相公的乖孙!
“老夫知道。”林范集说,“可老夫还是看你不顺眼。”
而且是越来越不顺眼。
周自言:“……”
老头子真不讲理。
正说着,门口突然探出来一颗脑袋。
顾司文借着门框掩住自己的身形,只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,“林相公,张伯伯,郑祭酒,还有周表兄,你们忙完了吗?”
“你是顾大人家的次子?”林范集看着顾司文这般活泼的模样,笑了,“你与你哥脾性真是不一样。”
“我哥那是乖乖崽,我是被拧着耳朵骂的调皮蛋。”顾司文说着,正儿八经迈进屋子里,作揖行礼,然后道,“周表兄,你能出来一下不,我想和你说个事情。”
“是卫风要你来的?”
“嗯!”
周自言起身,和顾司文走到屋外去。
顾司文神神秘秘地趴到周自言耳边,“周表兄,宋小哥知道你是谁了。”
“就为了这个事?”周自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瞒多久,只要宋卫风他们踏入京城,就一定会知道他是谁,“怎么样,他可有生气?”
依照他对宋卫风的了解,应该没有生气。
不过耍耍小性子还是可能的。
“宋小哥说他生气了,他想让你去买国子监门口的糖葫芦,要最大的那一串。”
顾司文完完整整把宋卫风的话复述出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周自言失笑,他就知道宋卫风嘴硬心软,看着清冷不好接近,其实就是个小蜜罐子。
周自言又和林范集他们商讨了一会,终于拟定了一些人选名单。
至于最后要敲定哪些人,还得再考察一番。
等周自言离开东讲堂的时候,时间已经走到酉时(晚上六点)。
天色渐长,这个时候的国子监,还没有被夜色覆盖。
不过石子路两边的石灯已经被一个一个点燃,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
路上行人还是如中午那般拥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