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?道德层面,他则试图用佛法来劝我放下顾虑。
说了大半天,最后总结成一句话?:“个人有个人的缘法,你来之前她们有的,你来之后不会少她们的。”
这句话?对我的安抚聊胜于无,但极大地冒犯了我地爱情观,于是我也背过身去?生了半天闷气。
在?这种时候最难过的就是本该正当的要?求,我不能提。
但他把我扒拉回去?,一定要?让我说。
我赌气攥住他的作案工具,凶狠地问:“那?这个呢?”
他想了想,认真地问:“你知道为什?么诚郡王总劝我纳新人吗?”
“让你多生孩子。”
他摇摇头:“难道旧人不能生吗?其实生育过的女?人再次生产的风险更小。归根结底,是因为我吃斋久矣,极少踏入后院。三哥以为,新人能让男人焕发激情,让我找回‘人情味’。”
啊……那?我以后会不会也守活寡?
他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,笑道:“现?在?我才知道,三哥说得对。”
啊……那?你以后会不会找很多新人?
“那?就看你用的勤不勤了,你要?是天天用,我哪有精力应付旁人?”
啪!
我在?他肚皮上狠狠拍了一把。
但我并?没有在?这个玩笑式的答案上纠结,因为对这一点,其实我并?没有多少危机感。
至少目前不担心。长远问题暂时不考虑,因为我对自己都没信心。
我在?园子里?住了三天,施工就停了三天。
第四天离开的时候,监工和工人就迫不及待的入场了。
本来我见不到他们,他们也看不到我,但在?马车驶出?园子的时候,我听?到了敏秀的声音。
两年多不见,她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。身高窜了些?,脸盘更长了些?,细细的眉毛衬得面容柔美聪慧。
算起来,她应该十七八了,在?这个时代,其实早该嫁人了。
她还梳着姑娘头,带着两个提着木盒的丫鬟,有说有笑地往园子里?走。
我听?她们说起了雷生默,其中一个丫鬟说:“姑爷答应给咱家修园子了,往后格格想见他,不必跑到别人家来了。”
另一个喜道:“姑爷就是想见格格,才答应给咱家修园子的吧。过年时格格给他的佛珠,他天天戴在?腕子上,前几日格格送来的点心他也吃了,他肯定喜欢上格格了。”
“要?不要?告诉姑爷,他将要?修的就是他和格格成亲后住的地方?”
“那?说不定,他就不来这儿了!反正佛堂也快建完了。哎,格格,你说四爷为什?么要?在?自己家里?修这么大一个佛堂?他该不是真的想出?家吧?”
她们正说得热闹,敏秀忽然一顿,娇羞地望向岔道。
我从车窗缝里?跟着朝那?一看,她们口中的姑爷正从那?边走来。
但他穿着僧袍,挂着佛珠,浑然是个出?家人的样?子。
不过,既不像从前在?广源寺那?般冷淡出?尘,也不像刚还俗时那?般无所适从,现?在?的他,面色从容,眼神坚定,不悲不悯,不慌不忙,显然已经和世俗完全和解,重新找回了自己,真正达到了‘色即是空’的境界。
敏秀要?是执着于他,这辈子恐怕再无欢喜。
1717年8月24日康熙五十六年七月初八晴
好像又到了雨季,六月末接连下了几天大雨。
在?即将秋收的时候,这不是什?么好事。
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涝灾,皇上派专人到产粮大省盯着,每天汇报收割情况。
各部衙门都很紧张,就算没事儿也在?班房里?耗着,无人敢按时下班,怕有急事。
我司也一样?,甚至安排了夜班值勤,就怕错过什?么重要?折子,但凡有地方汇报灾情,要?第一时间汇总上报。
十四爷每天从江宁送信,直接向南书房报告交易所反应的粮价波动情况。
谁也没料到,初三夜里?发生的事情比涝灾严重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