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两三排座位,江月疏感觉到那阵灼热,仿佛把周围空气都烧了起来。
当那些人看过来时,谢逢则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到她旁边,替她挡住那些或歆羡或嫉妒的眼神。靠着椅背,伸着腿,一副最舒适懒散的模样,然后侧过头,笑着握住她手:“饿不饿?”
那会儿急着赶路,凉皮没?怎么吃,等到后来也不好吃了,江月疏点?点?头:“嗯。”
“先陪我换个衣服。”他牵着她,众目睽睽之下从另一边离开。
江月疏坐在男更衣室门口等,过了一会儿,还没?见谢逢则出来,倒出来了个陌生男人。
一身腱子肉,看着比他更壮硕些,对江月疏笑了笑:“老谢女朋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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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疏愣了一下,点?点?头:“您是??”
“我比他早一年入伍,叫我雷松就行。”男人面色十分友善,看起来耿直又憨厚,“刚休假就被我抓过来救场,耽误你俩约会了吧?”
江月疏笑着解释:“没?有没?有……”
“怎么没?有?”更衣室门被拉开,已经穿戴整齐的谢逢则边说边站到江月疏旁边,顺势搂住她腰,“要不是?我女朋友想?看,问你要出场费。”
“没?问题啊,要多少都行。”雷松拍拍他肩,“一顿晚饭够不够?我请。”
“谁跟你吃饭?约会去了。”谢逢则手臂收紧了些,身上?的沐浴液香味混着潮热,把她牢牢地包裹起来,慵懒不羁的嗓音直往她心口里?钻,“以后这种水平别叫我。”
“怎么,虐得不过瘾?”雷松挑了挑眉,“一听是?美院大学生,你小子答应得挺爽快。不知道还以为人大学生怎么你了,过来寻仇的。”
江月疏突然意识到什么,抬头看去。
只见他眉心微蹙盯着雷松:“吃不吃饭?”
雷松:“哟,改变主意了?”
“耽误一晚上?了,不差这一会。”说着他垂下眸,温柔目光落在女孩头顶上?,“正好她饿了,找个地方?吧。”
最合适的夜宵当然是?大排档,有烟火气也有氛围。
滨河公园有一片大排档,全都是?延城的老字号,江月疏曾经散步经过,被烧烤味熏得走不动道。
刺激是?真的刺激,风吹过来眼睛都睁不开,香也是?真香。
点?完菜,雷松给他和江月疏各倒了杯茶:“自从你进特战队,咱俩快八年没?见了吧?”
谢逢则接过,顿了顿,说:“七年九个月。”
“是?。”雷松欣慰地点?头,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,“那会儿我就知道,你小子是?要成大事的,跟我们这些只想?安安稳稳混到转业的不一样。”
谢逢则笑了一下,问:“还有一年?”
“五个月。”雷松语调都变得轻快,“九月份就退了,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,拿个稳定工资,不用再两地分居了。”
谢逢则点?点?头:“挺好。”
雷松看了眼江月疏:“女朋友哪儿的?听口音不是?本地人。”
谢逢则:“江城。”
“哎哟,那挺远啊。”雷松惊讶地吸了口气,“小姑娘在这儿定居么?”
谢逢则勾着唇:“没?有,她过来工作?,也快回去了。”
雷松沉吟着,似乎不知道说什么,江月疏也捧着茶杯低下头。
“没?事儿。”雷松率先打破沉默,以过来人的语气宽慰道,“我跟我老婆结婚八年,分居八年,每年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俩月。”
“大家都一样,习惯就好。”说着,雷松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月疏,“跟我们这种人在一块儿,总该要牺牲点?什么。”
道理是?这么个道理,在决定和谢逢则在一起时,她就明白军恋意味着什么。
可?心里?还是?有一瞬不舒坦。
没?等这一瞬发酵延长,谢逢则在桌下牵住她手,捏了捏。
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:“没?什么应该的,欠了就是?欠了。”
如今欠她的,他都会一笔笔记下来,有朝一日加倍偿还。
所有人都可?以认为她的等待和煎熬是?理所当然,唯独他自己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