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从那一天开始,名为萨奇的白狼就疯了。
活下来的,是具被责任所束缚的行尸走肉。他一直在期望着,得到解脱的时刻。
“是我,让以赛亚失望了。”萨奇说,“我杀了他。阿米尔,这就是真相。”
阿米尔用力一拳砸在萨奇脸上。
“你怎么敢——萨奇!是你引诱了以赛亚!”阿米尔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哀嚎。
他唇角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,下手的力度却越来越狠!
维拉德姗姗来迟,他惊恐从后阻止已然魔怔的阿米尔。
萨奇被砸得狼狈不堪,他没有阻止阿米尔的暴行。也许在以赛亚离开的每一天,他都期待着以赛亚能够亲手这么惩罚他,活生生地表达愤怒。
趁阿米尔被维拉德拦腰抱住的机会,萨奇忍住胸骨断裂、肋骨破碎的剧痛,拿起掉落在地的十字剑。
银十字剑,是只有胆大妄为的血族,才敢使用的血脉武器。
因为对血族而言,正向的十字剑,是对敌人无坚不摧的杀敌利器;逆向的十字剑,却是天敌。
以赛亚注视高空明月的那一晚,正是用他随身携带的十字剑,对准了自己的心脏。
那一幕幕的慢放画面,彻夜回荡在萨奇的梦境里。锥心刺骨。
如果,他能更强,强到足以撕破以赛亚设下的阻拦结界……
如果,他能诚实地对以赛亚表达想法……
如果,他能试着更加深入地去理解以赛亚,而不是仅仅满足于保持肉-体关系,陶醉在以赛亚独独对他展露出的特别……
是否他们会迎来另一个HAPPYENDING的结局?
只可惜,他们的故事不再有如果。
银月洒下的光辉,映在萨奇朦胧的瞳孔中。他似乎看见白子血族回眸抿唇一笑的半身影像。
最初的,也是最后的,令他一见倾心的开始。
十字剑逆转。
噗呲——!
萨奇手臂滑落在地。
他嘴唇喃喃地,说了一句话。
剑刃掉落的脆响,引得剧烈争执中的血族兄弟俩回头,怔怔眺望着平静死去的狼人。
“——他长眠于此。愿我也是。”
血族灵敏的听力,令他们都听见了萨奇微不可闻的遗言。
沉默了很久。很久。
阿米尔缓缓握紧拳头:“我绝对,不会让以赛亚的名字,和那个杂-种联系在一起。他不配!”
“阿米尔,你冷静一点……先治伤。”
“我冷静不了!”阿米尔挥开维拉德,踉踉跄跄走近死去的萨奇,他握住十字剑,一点一点抽出来,好似这样就能凌迟萨奇的尸身。
“他凭什么,从我们身边抢走以赛亚的关注,带走以赛亚,却放任以赛亚去死。”阿米尔眼神波动,“我知道他说杀了以赛亚是谎言,是想刺激我下手——那又如何?”
“我绝不原谅以赛亚,更不会原谅他!”
“阿米尔!你想做什么?”维拉德脸色大变。
月光下,阿米尔抬头仰望天空。他如同一抹幽魂:“维拉德。”
“你听说过,‘月葬’——吗?”
阿米尔语调急速地自顾自喃喃,他迎风咳出血沫,大笑:“听说那杂-种是狼神的后代。他的体内,蕴藏着足够举行仪式的血。”
“先前我认为长老们在说疯话,月亮怎么可能人为升起!现在,我却要试一试。”
“就用那杂-种的血来验证。用他的血,勾勒出的法阵,能不能让以赛亚升上天空,变成血族的月亮!”
“我要让他们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下。就算死了,也要隔着人间永生永世遥遥相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