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海突降雷暴,瓢泼大雨断续下了几日,将城里郊外的植被摧残得一塌糊涂,连人家祖坟边的遮阴树都劈开了,坏了风水,一地狼籍。
暴风雨过后,仍是淅淅沥沥的落星,京海雨雾蒙蒙,化在脸上,分不清是雨、是泪,还是汗。
反正郭诚是三者都有,哭得梨花带雨,累得大汗淋漓,抱着尖头铁锹挖地,像是个苦力娃。
“哭什么啊?”站在他旁边的监工打着伞,诚心发问,“不是你说的,要给爷奶迁坟吗?孝子抬棺,这才不枉二老养育之恩啊……要不我把令尊令堂请过来,你们一家三口一起挖?”
郭诚低头,大喘气: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我不应该让人去找令嫒的麻烦,您就看在……我儿子也受了伤的份上……”
“你儿子和你雇佣的混混阴差阳错打起来,那是报应吧?”
郭诚忙不迭点头:“对,您说的对。”
“那怎么能让我原谅呢?郭总得去求因果原谅。”黄翠翠拎起郭诚的西装外套,拿出响了三遍的手机,递给他接听。
郭诚战战兢兢接过电话,刚想巧妙地求助一下,就被对面杀气腾腾的威胁给震慑住了。
挂断电话,他哭得好大声。
对方是上门催债的,他儿子郭俊兴玩□□不说,还赌球,欠了一大笔债,现在职业收债人上门了,要么还钱,要么把他儿子拉出去放血。
祖坟埋的深,挖了一晚上并半个上午,快十点了,才挖到一半。
黄翠翠蹲下,俯视着坑里的郭诚,耐心解释道:“你儿子的事,不是我干的。”
郭诚体力告罄,蹲在坑里一边点头一边哭。
“那你看,过半个小时,就是商协会议了,我送你去开会?”
“不不不!”他傻傻挖了一晚上,终于机灵起来,“我……我去自首!”
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透的,当郭诚发觉自己没实力介入赵立冬、蒋天与高启强之间的争端时,立刻明白“审时度势”四个字怎么写,主动偃旗息鼓,直接打包袱躲了。
只剩个蒋天在里面死扛。
“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?我多叫几个人来。”徐雷于下午返回京海,在飞机上睡了个午觉,现在正是神采奕奕的时候,说话中气十足,“你和高家联手了?”
一夜栉风沐雨,她有些困倦:“没有,纯属巧合。”
阿鹰发动车子,雨刮器敬业地摇摆着,车内静得出奇。黄翠翠突然拎出来一个塑料袋,撕开塑料膜,拔出吸管,插好,递过去。
“在外面遇险吓着了吧,喝个钙奶压压惊。”
徐雷狠嘬一口:“没什么大事,多亏阿鹰警惕。”
阿鹰在前面笑着谦虚:“翠姐教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