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觉夏有些尴尬,为自己没问知楚仅凭自己的臆断就发出质问而感到尴尬,面色微僵,艰难说出一句:“抱歉。”
阿念摇了摇头,“没关系的。”
阿念跟着季知节久了,耳濡目染,也学到点她身上那股子温柔与宽容。虽是些皮毛,但也够用了。
沈觉夏走到季知节身边,她阖着眼像是睡着了。
“你帮她把羽绒服穿上吧。”沈觉夏冲着阿念淡淡开口。
阿念有些为难:“我刚刚试过了,她不让我穿。”
“沈小姐你帮个忙呗。”
季知节可真麻烦。
沈觉夏接过阿念手上的羽绒服,试图将季知节的左手抬起来给她套袖子,饶是动作不自觉放轻,也惊得她睁开了双眸。
季知节没有抗拒她的动作,柔声问道:“韫韫,是你来了吗?”
季知节虽醉着,但仍记着她没回应,又问了一遍,抬起右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。
沈觉夏帮她套着衣服,在她手指拂上来那刻,脖颈以上僵硬地无法动弹。
季知节的动作小心,像是怕破了这来之不易的梦境。直到触及她温热的肌肤,才意识到她是真的。一滴知泪从眸中坠落,声音哽咽:“韫韫,你终于来接我了吗?”
哭什么。
她是醉糊涂了吗?不然怎么又是流泪又是说糊话呢?
沈觉夏望着她的眼睛,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。
可她看不透。
看不透就不看了。
沈觉夏默不作声,三下五除二给她套上羽绒服。
见她半天没答话,季知节又怀疑这是在梦里,急切问道:“韫韫,你怎么不理我?”
“不要不理我,我好疼。”似哀似泣,胜似祈求,又一滴泪滑过脸颊。
哭什么。沈觉夏看得心烦,给她拉好拉链,“是,我来接你。”
季知节得了肯定答复,脸上绽放出痴痴的笑意。
趁她正傻“乐”着,沈觉夏回头望了一眼转过身去回避的阿念,闷声一句:“阿念,你来扶她吧。”
阿念望了眼已经穿好羽绒服的老板,硬着头皮去扶她,却被她推开手。
季知节醉酒后很是倔强:“我要韫韫扶。”
阿念无奈开口:“拜托你了,沈小姐。”
季知节是真的很麻烦。
沈觉夏没说话,心里的烦躁更甚。沉默着将左手臂插入她的腋下,用力将她半抱起身。
季知节腿软,半个身子倒在她身上,手还环住她的腰。
沈觉夏身子微僵,试图扒开她的手,却扒不动。
这人醉酒还会得寸进尺,是真的很烦。沈觉夏想。
阿念识趣地拿包跟在她们身后,只感慨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属实是赏心悦目。
沈觉夏的心情却异常复杂,半抱似地搀扶着她。
季知节软若无骨,身上香气蔓延,莫名感觉像她晚间赏的如雾月光。
沈觉夏被自己气笑,怎么自己也跟着醉了?
出了会所,天上飘下鹅毛大雪,皎月仍挂在天边。
寒风凛冽,怀中人冻得一缩。沈觉夏下意识去检查她的羽绒服拉链,发现仍是拉好的状态,松了口气,又艰难分出只手给她戴上帽子。
车在门口等着,司机师傅看到她们,连忙下车问沈觉夏是否需要帮忙。
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,沈觉夏摇头直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