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璀错偏坐在床榻边,细长的眉毛缀在苍白的脸上,她拧了温热的帕子,一点一点擦拭着卫录嘉脸上的血污。
比起周围乱哄哄的人群,她现下的神情可以称得上是平静温和。
她牵起他的手,垂眼,仔细的用帕子擦拭每一根沾了血污的手指。
挺好的。
没什么可不满足的了。
他们终于在一起了。
天下大定,再也不用分开。
刘伯靖背着手不安的走来走去,最终在她跟前站定,眉毛蹙成川字,求证似的问。
“当真无法了,只有三年的活头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我不信!”
刘伯靖沉下脸,“等回了长安,我把全天下的大夫都集结到宫里,肯定有法子的!”
相璀错不答话,仍握着他的手。
喉间涌起腥甜,她蹙起眉,受不住的偏头咳了两声。
方帕微不可察被折起来,攥在手心里。
她心里还惦记着。
“殿下,我是否配得上一份从龙之功。”
“自是当然,没有你们夫妻俩,就没有本王的今日。“
”那就好。“
她眼睛连移都没移,仿佛看不够似的,视线细细的描摹着他分明的轮廓,脸色跟着柔和下来。
看着这一幕。
刘伯靖心头浮上一抹悲怆。
镜夷还这么年轻。
他现在才明白,英年早逝这个词蕴含多少可惜和遗憾。
只是,相璀错的反应实在有些平静。
到他见到她为止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,别人说话她就应声,也没有什么悲痛欲绝的表现。
他视线滑落,触及她手上紧攥的方帕上。
似乎有一点殷红。
相璀错若无其事的想塞进袖子里藏起来,被刘伯靖劈手夺下。
”这是什么?!“
帕子的正中央一抹刺眼的红赫然暴露在空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