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两个时辰之后。
剑大人一脸郁闷的将方彻扔了出去:“滚吧!”
将这位新晋的衣钵传人,毫不留情的赶走。
然后自己留在自己领域里生闷气。
我当年学剑,怎么就没这么快呢?虽说现在方。。。
春雷在极渊深处滚过,仿佛远古巨兽翻身。那声音低沉而悠长,不似天象,倒像某种沉睡万年的意识正缓缓睁眼。南疆祖林的蓝雪花一夜凋零,花瓣落地即化为灰烬,随风卷入地缝。守心书院的铜钟无风自鸣,三声之后,戛然而止。
石墙震颤,裂开一道细纹。
这一日,距旅人最后一次现身已逾百年。世间早已不再传颂他的名字,但“千灯行动”延续至今,万家灯火如星河不灭。孩子们在课本里读到《长夜纪事》,老师说:“那不是神话,是选择。”可年轻人总笑问:“现在还有人愿意为陌生人点灯吗?”
答案很快来了。
北方边境,一座边陲小镇突降黑雨。雨水落地成雾,吸入者神志涣散,持械互攻。短短七日,全镇三百户人家死伤过半。官府封锁消息,称其为“疫病”。可守愿使后裔组成的监察团通过血脉感应察觉异常??这是“怨渊残念”的新形态:它不再依附于人心之恶,而是直接污染天地元气,将希望扭曲成绝望。
监察团紧急联络九境代表,却发现通讯全部中断。南方海域再度浮现黑雾,比百年前更浓、更冷;东荒井水不仅变赤,竟开始自行沸腾,蒸腾出腥臭血气;西漠诚镜碎裂,碎片中爬出无数细小黑影,钻入牧民梦中低语:“放弃吧,光救不了你。”
恐慌如瘟疫蔓延。各国关闭边境,军队戒严,百姓囤粮闭户。曾经点亮的灯火一盏盏熄灭??不是因为缺油,而是因为恐惧压垮了信念。
“既然他不会再回来,我们何必再等?”有人怒吼。
“千灯行动”名存实亡。
就在第五个月圆之夜,守心书院的石墙突然渗出血珠。血迹汇聚成字,笔画颤抖,却清晰可辨:
**“我不是灯。你们才是。”**
与此同时,在极渊火祭旧址的雪峰之上,一道身影悄然出现。
他穿着褪色的灰袍,帽檐压得很低,肩头依旧扛着那杆木杖,杖头挑着那盏斑驳油灯。灯火微弱,却穿透百丈风雪,照亮整片山崖。
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抵达的。没有脚印,没有气息,甚至连空气都未因他的到来而波动。他就那样站着,像一棵被遗忘百年的老树,忽然在废墟中抽出新芽。
深夜,一名巡山道士误入禁区。他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,几乎冻僵,却看见山顶有光。他挣扎前行,终于看清光源??是一盏孤灯,悬于枯枝之间,静静燃烧。
灯下无人。
但他听见了声音。
那是两个人的对话,轻得如同耳语,却又清晰地刻进灵魂。
“你还记得最初那一盏灯吗?”一个温柔的女声问。
“记得。”男声低沉,“是我从北境带来的。那时我以为,只要点燃它,就能照亮所有人。”
“可后来你明白了。”
“是。真正的光,从来不在灯里,而在人心里。哪怕最黑暗的时刻,只要有人愿意伸手,哪怕只是递一碗热水,光就还在。”
“那你为何又回来?”
沉默良久。
“因为我听见了。”他说,“我听见千万盏灯熄灭的声音。那不是风声,是心死的声音。”
女人笑了,笑声如春风拂过冰河:“所以这次,你不打算一个人走了?”
“不。”他说,“这次,我想唤他们一起走。”
话音落时,灯焰骤然暴涨,金光冲天而起,直贯云霄。刹那间,九境大地同时震动。所有熄灭的铜镜重新映出影像??不再是狰狞面孔,而是一幕幕平凡的画面:母亲为孩子掖被角,老人扶起摔倒的孩童,医生跪在地上为伤者做心肺复苏,教师冒雨送学生回家……
每一幅画面中央,都浮现出一盏小小的灯。
光芒虽微,却连成一片。
翌日清晨,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。人们推开窗,发现黑雾退散,井水恢复清澈,西漠沙丘上竟开出一片蓝雪花。
但这并非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