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人皆以为,如安京侯这般的人物,更是至今未有成亲,就算好色,将民女带入府邸,那民女也多该是自愿的。
别说民女了,就算点那些御史言官的女儿送入府邸,他们也得高兴坏了。
“臣等无异议。”
隆祐帝也不愿再作吵闹了,再唤身旁的夏守忠道:“好了,说最后一件事吧。”
夏守忠躬身应下,从怀中取出黄澄澄的诏书,展开尖声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制曰:朕膺昊天之眷命,承社稷之重托,夙夜兢惕,思贤若渴。咨尔安京侯岳凌,忠贯日月,勇慑山河,勋业煌煌,垂光竹帛。今特颁纶音,昭告百官,以彰尔殊勣,酬尔至诚。”
“戡乱护国,功铭京畿;抚民靖海,德润江南。悠悠八载之间,荒陬化为良田,凶浪筑成巨埠,革弊鼎新,屡献良策,国库再现充盈。”
“巍巍之功,岂酬爵禄?然国典有常,朕心无极。今晋尔为定国公,赐秦王旧府,以彰殊荣。尔其镇山河如磐石,佐朕治如股肱,永保忠贞,勿替令名!”
“今布告中外,咸使闻知!”
诏书宣读罢了,满堂哗然。
“什么,定国公?”
……
京城,朱雀大街,
在最繁华的坊市间,正有一座酒楼,飞起三层,打着旗幡曰“丰雪阁”。
门前徐徐停了一顶素顶小轿,薛宝钗轻掀轿帘,快步走了下来。
早有人在门前等候,接引着薛宝钗往楼中走着,“大姑娘,随老奴这边来吧,夫人和大爷在房里等候多时了。”
薛宝钗缓缓点头,面上不见喜乐,“劳烦了。”
入酒楼直上三层,临街的阁楼中,薛宝钗还未推开门,便让同喜同贵左右搀扶着,送进了房里。
本还在茶案边抹着眼泪的薛姨妈,听到入门的动静,也深吸口气起身,来迎许久未见的女儿。
抬手搭在了腰间,薛姨妈丈量着道:“三年未见,宝丫头瘦得多了,真叫娘亲心疼。”
“哪有瘦了,平日里吃的可多呢。”亲人相逢,绷紧神经的薛宝钗也不禁心软了些,说着贴心话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薛蟠站在二人之后,搓了搓手,还在为旧时犯的错而内疚,不知道如何打招呼,只好傻傻笑着。
薛宝钗搀扶着娘亲往里面坐,看了娘亲略红了眼眶,不由得转向薛蟠问道:“你又在娘亲面前闹什么了?跟在舅舅身边,都没将你这习性改过来吗?”
薛蟠似是吃了撞天屈,连连叫苦道:“哪有这回事,妹妹你误会了,娘亲哭不是因为我。”
拍着自己的脸,薛蟠似有倒不完的苦水,“军营里苦得很,你瞧瞧我这脸,旧时细皮嫩肉的,这会儿都晒得黑煤炭一样。前几日去吃酒,旧时的相好公子,愣是没认出我来。”
薛宝钗瞪了瞪眼,“你还敢出去吃酒,旧时犯的错忘记了?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薛蟠连连摆手,“只是吃酒而已,不敢胡闹。”
再偏头望着母亲,薛宝钗问道:“那娘亲这是?”
薛姨妈叹了口气道:“你兄长早是该成亲的年纪,先前蒙受牢狱之苦,又入军营锤炼了几个寒暑,将事情都耽搁了。前些日子,本天缘凑巧,由媒人介绍这京城皇商夏家的大姑娘与你兄长。”
“我们两家都是经商,家事也算登对,可刚不久前不知为何贾家遣人去打听夏家的消息了,说好的媒又断了。”
“好歹有一个不嫌弃你兄长不成器的,这遭又不成了。”
薛蟠即便不想成亲,此刻也有些忿忿不平,“这种事也要来横插一杠,真不知他们当没当我们是一衣带水的亲戚。”
薛姨妈叹息着道:“这话你倒是说错了,贾家倒想和我们亲上加亲。今早你们姨母来问了宝丫头的婚事。”
“宝丫头我也许久没见了,哪里拿得准这种事。你们姨母听我这么说,又惹得她不喜了。”
“原说省亲别院盖好了,总也有咱家一间,再回去府里住,平日里走动走动都也方便,可如今怕是难了。”
薛宝钗还没说话,薛蟠就已是怒不可遏,拍案啐了口道:“我呸!我妹妹配贾家的那些囚攮的,他们也配?还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的德行。”
“狗屁的省亲别院,我薛家不稀罕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