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双方还没彻底撕破脸,秋波院长给林语鸣递了个眼色。林语鸣会意,半劝半拉地将人带离现场。
走廊上,林语鸣的道歉声渐行渐远。
他刻意将责任揽在东莲矿总头上——什么“流程启动过早“、“至少需要24小时观察期“之类的说辞,既给了对方面子,又为罗浩争取了缓冲时间。
等他们离开,icu主任叹气,“小罗,你这也太爱抬杠了。”
“钱主任,我哪有。”罗浩拿了个椅子递给icu主任,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实话实说而已。”
“真的?没有自主呼吸的患者你说明天就能自动出院?”
“哦,是这事儿啊。会不会自动出院不好说,也可能要在矿总养几天。”罗浩终于给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答复。
摔!
icu主任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。
我说的是明天自动出院的事儿么,我说的是患者现在连自主呼吸都没有,处于类似脑死亡的状态。
你罗浩凭什么说明天就能好。
……
……
“老师,您别生气。”林语鸣出了icu的门,小声劝道,“先吃口饭,您尝一尝我们这面的特色烧烤。”
“林院长……我没生气。”教授有些无奈,想要说什么,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。
“的确是我们这面的流程不对,最起码应该等24小时以后再说。”林语鸣再次把责任揽过来,“这面是我负责的,要是您上级有意见,都是我的不对,是我管理混乱。”
教授无可奈何的看着林语鸣,最后深深叹了口气,“林院长,我听说过您是罗教授的大舅,我知道您帮亲不帮理,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。
患者什么状态,咱们医生心里都有数,那患者能醒?醒都不算,罗教授竟然说明天能自动出院。”
“变魔术呢?还是说着玩呢,一点都不严肃。”
“害,他年轻,嘴上没个把门的,回头我说他,我说他。”林语鸣不断地解释,赔笑脸。
“教授,咱们去家小店。”李秋波笑道,“现在管得严,院里面的小灶食堂被关了,咱们三个人属于聚众,就不去大店了,附近的萉垟烧烤可是我们这面的特色,老板也特色。”
“啊?”
教授被突如其来的话闹懵了,转念之间才知道李秋波的意思。
“哈哈哈,没事没事,随便吃一口就行。罗教授也是,明知道是谁要器官,还这么倔。”
“您多包涵,多包涵。”林语鸣可怜巴巴的看着教授。
但这位没有接话。
他和罗浩不熟,没理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。
林语鸣心知肚明,这种和稀泥的差事除了自己没人肯接。
他堆着笑脸连声道歉,半哄半请地把教授带到对面的萉垟烧烤。
教授显然也不愿与罗浩交恶,即便对方今日表现得蛮横无理。但他太清楚这潭水的深浅——那根本不是自己这种级别能蹚的。
罗浩关于患者状态的判断或许存疑,但那个“夹在磨盘中间“的比喻却精准得可怕。
两股势力的角力,确实像两片沉重的石磨,而他们这些人,不过是即将被碾碎的豆子罢了,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。
教授决定不与罗浩过多纠缠,打算晚餐后再查看患者情况,再向上级汇报。这中间预留的时间,算是他释放的善意。
但罗浩今日反常的言行,让教授越想越不对劲——这位素来严谨的三青教授,怎会突然信口开河?
思来想去,他认为罗浩罗教授的异常举动或许涉及南北学派的陈年积怨。
柴老板与已故吴老板的私人恩怨,不是他该过问的。
即便吴老板故去多年,其门下势力依然不容小觑。
窗外的霓虹闪烁,将教授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。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,几人说笑着来到萉垟烧烤。
“丁老板!”林语鸣进门就招呼。
“林院长,李院长!”小伙计认识对门矿总的院长,一看是两位院长,亲热的打招呼,“我家丁老板去烧纸了,里面单间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