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医生就要倒在刚做完手术不久的老大身上,一旁有个混混心一急,直接伸手将人推了一把,偏偏就在这时大汉的手被人扳开了,尤礼的身体不由地往后倒,后脑狠狠磕到背后的手术室的门把手上,发出“咣”的一声。
“尤医生!你没事吧!”一旁几个女医护吓得大惊失色,连忙上去搀扶。
“……我没事,你们先把人推去病房。”
眼前一阵雪花闪烁,尤礼拒绝了他人的搀扶,撑着地面,缓了好一会儿,视野才恢复正常。
“哎,医生,抱歉!是我们的人不小心。”一旁,冯庆摸了摸脑袋,弯腰想把人拽起来。
尤礼撑起身体,躲开了对方的手。
“请别碰我。”
见他躲闪,冯庆有些挂不住脸了,和一旁几个混混对视几眼,用方言嘲讽着,“……死娘炮,装什么装,轻轻推了一下而已。”
“……就是,给他脸了。”
几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,尽管口音生僻,但尤礼还是听懂了他们的意思。
他并没有出声反驳,只是冷着脸,扶着身后的门板缓缓站了起来。
“报警。”他开口道。
一听见这句话,面前的几个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。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冯庆咧开一口黄牙,语气变得有些狠戾。
“我说报警。”尤礼的声音有些虚弱,却很坚定,“有人非法聚众斗殴,还袭击医生。”
“嘿你个死娘炮!我看谁敢!”见有人掏出了手机,冯庆直接举起了拳头,面带威胁。
拳心被一只手一把握住。
“干什么呢?”
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冯庆身后响起。
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,尤礼呼吸微滞,他仰起有些疼痛的脖颈,望向对方。
视线宛若落入一片幽深的湖水之中,黑发青年的面色毫无波澜,他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秒,便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。
在他的视线移开的那一刻,尤礼感到后脑的疼痛好像从大脑皮层沁入了内部的神经,一路传递到心脏。
“你又是谁?”
冯庆看着面前的青年,他明显不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,看模样更像是个学生,手里还拿着几张单子,应该是来看病的。
他自诩一米八在南方人里已经算人高马大,可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。
更令冯庆纳闷的是,这毛头小子盖住自己拳心的左手看似只是轻轻覆在了他的手上,可却让他的手臂好像被巨石压住一样,抬都抬不起来。
要知道他打架的时候可是能把桌板当扇子抡的人,这小子是什么来头?有这等怪力?
大汉用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,“要你多管闲事了吗?”
“这里是医院。”相比那令人蹙眉的大吼大叫,黑发青年的声音就要冷静多了,“你影响公共秩序了。”
“老子要你管?”冯庆不信邪地举起了右手一挥,“还愣着干什么,给老子上!”
听他这么一说,身后几个大汉便也眼神一横,冲了上来。
沈莫玄双目微敛,深沉的漩涡在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。
他侧过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袭来的拳风,将右手拿着的住院申请和缴费单揣进了兜里,空出手来一拳捶进了一旁的墙中。
砰的一声巨响。
双层的抗菌树脂版被一拳打穿,深度一直没到青年手腕。
几名大汉的脚步戛然而止。
躲在墙角的女医护们蓦地捂住了嘴,压住了喉中的尖叫,眼中满是骇然。
一时间,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沈莫玄把手从墙体里抽回来,松开掌心,指缝间的墙灰簌簌地往下掉。
在他抽回手的那个地方,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洞,露出里面深灰色的实心墙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