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书库

第3153章 比斗打赌（第2页）

众人迅速执行。船上电源关闭，仅靠柴油发电机维持基本运转。通讯中断，导航改用星图与陀螺仪。整整十二小时，他们在漆黑海域漂流，直到赵砚舟确认追踪信号消失。

第七日，归墟海沟边缘。

潜水舱准备完毕。这是特制的钛合金深潜器，外形如梭，能承受一万二千米水压。内部空间狭小，仅容三人。沈知意穿上抗压服，头盔内嵌有神经阻断芯片??防止她在接近母巢时被强制同步意识。

“你真的要去？”王东最后一次问她。

她点头：“只有我能触碰核心而不被同化。也只有我，能亲手拒绝那个‘完美世界’。”

“但如果失败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，“如果那一刻你动摇了，哪怕一秒……”

“我会记住你的声音。”她伸手抚上他脸颊，“你说过，真实的世界，有痛，有别离，也有选择的自由。我会带着这份记忆走进母巢，然后走出来??或者，让它陪我一起毁灭。”

深潜器入水。

随着下潜深度增加，外部摄像头捕捉到越来越多诡异景象：巨型珊瑚构成人脸图案，海底沙地上浮现几何符号，一群发光水母排列成文字??“欢迎回家”。

赵砚舟通过低频声呐传音：“小心心理暗示。这些都不是自然形成，是母巢用生物电场雕刻出来的记忆诱饵。它在模仿你的童年场景、你的愧疚、你的渴望……不要回应，不要共鸣。”

沈知意闭目调息，脑海中默念一句又一句平凡日常：清晨煮粥的香气，雨后泥土的味道，王东修屋顶时哼的小调……这些琐碎的真实，成为抵御幻境的盾牌。

当深度达到九千八百米时，前方出现一道巨大裂缝，蓝光从中溢出，宛如地心之眼。深潜器缓缓驶入，穿过层层叠叠的晶体屏障，最终停在一座行星般庞大的城市前。

它悬浮于海沟中央，通体由半透明矿物构成，内部光影流转，仿佛无数灵魂在其中穿行。城市中心，那根贯穿天地的能量柱静静矗立，顶端延伸至海面之上，与一颗人造卫星遥相对应??那是早已失踪的“天启一号”，本应在二十年前坠毁的大气层外观测站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赵砚舟声音颤抖，“他们早就建好了接收端。只要母巢启动，信号就能通过卫星全球广播，瞬间覆盖所有具备觉醒潜质的大脑。这不是技术，是进化劫持。”

沈知意打开舱门，抗压服自动激活磁场护盾。她独自走向城市入口，每一步都激起涟漪般的光晕。墙壁开始变化，浮现出熟悉的面孔：父母、妹妹、周棠、甚至王东……他们微笑着伸出手，说“留下来吧，这里没有痛苦”。

但她继续前行。

主厅位于城市心脏，圆形穹顶之下，摆放着数百个悬浮座椅，每一个都连接着一根神经导管。中央高台上，是一具空置的水晶棺，内部投影不断变换??有时是婴儿，有时是老人，有时是她自己。

女声响起，温柔却冰冷：

>“你终于回来了。

>这一次，不必再逃。

>你所爱的一切，都将在此永生。

>只需一步，踏入棺中，成为母体，统合万千意识，终结孤独与争斗。

>你愿意吗？”

沈知意站在棺前，呼吸平稳。

她看到了诱惑：妹妹康复如初，母亲不再哭泣，王东无需再为她战斗，全世界的孩子都能平安长大……这一切，只需她放弃“我”的概念，融入集体。

她抬起手，指尖触碰到棺盖。

脑海轰鸣，亿万声音涌入??有人祈求和平，有人渴望解脱，有人宁愿失去自由也不愿再经历创伤。这些都是真实的愿望，沉重如山。

但她想起了山村教室里的孩子，举手说：“老师，我喜欢难过，因为那样我才觉得活着。”

她想起了那位母亲的来信：“我儿子能看见情绪颜色，我说没关系，妈妈爱你本来的样子。”

她想起了风铃下的黄昏，王东说：“他们只会记得光。而这，就够了。”

真正的自由，不是消除痛苦，而是拥有感受它的权利。

她收回手，清晰说道：“我不愿。”

刹那间，整个城市震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