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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59章 没回头路（第3页）
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继续封锁？监视？限制自由？”

“不。”沈知意望向窗外的星空，“我要让她看见人类最丑陋的一面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要直播一场争吵。”

三天后，一场特殊的电视辩论在全球播出。

主持人是普通记者，嘉宾却是五位觉醒者，包括那位前传教士、回音谷最早苏醒的女子、一名因共感失去孩子的母亲、一名科学家，以及沈知意本人。议题只有一个：**“我们是否应该关闭母巢？”**

现场没有剪辑，没有审查，只有真实的情绪爆发。

那位母亲突然指着沈知意大吼：“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们的命运？我女儿是自愿融合的！你说那是死亡，可她说那是解脱！你毁了她的‘家’！”

沈知意没有回避，“我尊重她的选择。但我不能接受一个系统，它不给其他人说‘不’的机会。你女儿走了，可还有千千万万个孩子，他们还没学会拒绝就被带走了。”

“你冷血！”母亲哭喊。

“我是清醒。”沈知意声音平稳，“真正的慈悲，是让人有能力选择痛苦，而不是被迫幸福。”

科学家插话：“可母巢带来了和平。没有战争，没有贪婪，没有仇恨。难道这些不值得追求？”

“值得。”沈知意点头，“但代价是人性。我们之所以能发明艺术、科学、道德，正因为我们会犯错、会嫉妒、会后悔。完美不需要理解，只需要服从。而人类需要理解，哪怕它带来痛苦。”

前传教士忽然开口：“我曾经以为，融合是终点。但现在我明白，终点本身就是陷阱。生命的意义不在抵达，而在行走。哪怕跛着脚，也要自己走完这条路。”

辩论持续了六小时。结束时，全场寂静。

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二十亿。评论区炸开，有人怒骂，有人痛哭，有人写下：“我终于敢承认，我也害怕孤独，但我不想因此放弃自我。”

赵砚舟在实验室看着数据，发现全球脑波活跃度显著上升，尤其是前扣带回皮层??那是人类处理矛盾与自主决策的关键区域。

“她在退缩。”他喃喃道，“她无法模拟这种混乱的美。”

当晚，沈知意再度进入森林。

小女孩坐在树顶，手中捧着一面由光构成的镜子，映照出那场辩论的画面。她的眼神第一次显露出困惑。

“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吵？”她问，“明明可以安静地在一起。”

“因为爱不是静止的。”沈知意说，“它需要声音，需要距离，需要‘我不同意你’的勇气。你们给予的永恒平静，在我们看来，是最大的冷漠。”

小女孩低头看着镜中母亲哭泣的脸，“她很痛。”

“是的。但她愿意承受这份痛，因为她记得女儿的笑容。而你，只能给她一个没有记忆的‘家’。”

小女孩沉默许久，终于问：“如果……我想学着不完美呢？”

沈知意笑了，“那你就从说‘我不知道’开始。”

第二天，南极冰层浮现新文字，依旧是那种无人认识却人人能懂的字体：

**“我害怕了。”**

王东看到照片时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平板。

“她……在示弱？”

“不。”沈知意摇头，“她在成长。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怕暴露脆弱，只有谎言才永远完美。”

三个月后，第一例“双向觉醒”发生。

一名觉醒者在深度冥想中，竟反向接入母巢边缘网络，并成功传递出一句话：“我在外面，但我记得你。”随后自行退出，未受任何干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