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有人逼近,谢燕拾又要逃窜,她刚背过身,崔韵时就将刀鞘扔过去,一下砸中她的膝窝。
她顿时跪倒在地,被人整个抓了起来。
崔韵时提着一个大活人,丝毫不觉得?累,只?觉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。
她将人拖进谢燕拾成亲前才建好的那座三层小楼里。
这里门栓完好,并?且结实,哪怕等?会有人要强行进来,一时都没?有办法破开门窗入内。
丫鬟们要跟着进来,崔韵时的目光从她们的脸上?一扫而?过。
她知?晓这些丫鬟都是谢流忱安排在她身边的人,道:“你们大人既然让你们留在我身边,而?他现在不在京城,那你们就该听?我的。”
丫鬟们纷纷点?头。
崔韵时:“方才的事不要惊动郡主,别让她为二姑奶奶担心。”
她神情如?常,吩咐丫鬟们搬来一个浴桶,烧好洗澡水,再让人拿一身谢燕拾的衣裳过来后,她才道:“我来给妹妹擦洗,你们都出去,人太多了,她会害怕。”
她装作思索的模样,又说:“若是我一个人应付不来的时候,再叫你们进来。”
她看?看?仍试图逃走的谢燕拾,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,像一个宽和的长嫂那般安慰她道:“没?事了,没?有人会害你,这儿都是自家人。”
丫鬟们听?从她的吩咐,出去在外候着了。
等?到所?有人都离开,崔韵时上?好门栓,确认再也没人能打搅她的事,她的表情骤然变化,提起谢燕拾,就把她按进满是洗澡水的浴桶里。
谢燕拾拼命挣扎,水花四溅,水面上?的花瓣被她打?得?七零八落。
崔韵时现在只觉浑身有用不完的气力,她只?要用一点?劲就能?把她牢牢按住。
谢燕拾现在需要的可不是什么安慰,而?是清醒。
她按着她,按到她觉得?谢燕拾的头脑该变得?清楚一点?了,再把她提起来。
崔韵时拿起一块帕子,帮她擦干脸上?的水,以免影响她回答她的问题。
她问:“我的手臂是怎么断的?”
谢燕拾像只?大猫一样在她手下乱动着,张开嘴就要嚎哭。
看?来她的头脑还不够清楚。
崔韵时直接把她按回去,继续清醒。
激烈的水声在这层楼内回荡。
过了会,崔韵时重新将她提起来,擦干净她的脸,问:“我的手臂是怎么断的?”
谢燕拾紧闭着眼,发出哽咽的哭声,求饶道:“别打?我,我知?道错了呜呜你放过我吧,我……”
崔韵时不等?她说完就又松了手,再次把她淹回水里。
她按着她,没?有一点?动容。
她为什么要放过谢燕拾?
她也需要一条生路,她一直都在用自己?的种种举动,告诉他们,她已经顺从了他们的规则,请他们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,再给她一点?点?奖赏就可以。
因?为没?有别的路走,所?以她就像一条家养的狗,躲在谢家的屋檐下苟且。
也因?为在野外打?不到丰厚的猎物,所?以即使主人和主人的妹妹在路过时,会突
然用脚推搡一下她,她也只?能?夹着尾巴,呜呜地躲到一边,不能?对他们露出獠牙。
被这么搡一下,并?不要命,没?有伤到骨头,那力道也很轻,只?是很屈辱。
所?以日子还能?过,她还能?忍着眼泪继续过下去。
可是她现在才知?道,她没?有别的生路,是因?为他们兄妹把她的路截断了,而?后把她赶到了这条路上?,让她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条狗。
所?以谢燕拾没?有资格要求她对她仁慈。
水汽蒸腾,她把谢燕拾向下按进水里,却好似看?见自己?的魂魄在上?升。
崔韵时平静了一下呼吸,把她抓起来,还是那个问题:“说,我的手臂是怎么断的?”
她有意控制了时间,这三次入水,谢燕拾能?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,而?她把她按进去的时间则越来越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