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韵时渐渐冷静,蜷缩起来?,看?也不看?他?。
他?痛心到说不出话,眼泪掉在她脸上。
崔韵时仿佛被这一滴泪惊醒,忽然弹起来?拿起床上的?瓷枕,猛砸他?的?手臂。
谢流忱一动不动地受了。
崔韵时却恨死他?这副包容的?任她做什么都可以的?模样,她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对他?又喊又打。
“你怎么不死在外边,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,你就应该死在外面!”
发髻散开,她看?见自己的?头发凌乱地披到脸上,一抹翠意从眼角边掠过。
那?是他?给?她雕的?玉簪。
崔韵时当即拔下这根簪子,他?凭什么和她恩爱,凭什么悔改,他?们该恩断义绝,一点情意都不该留。
这根簪子该怎么碎,他?们就该怎么断。
她抬手要将玉簪砸得粉碎。
谢流忱怕玉碎了会扎破她的?手,当即抬手给?她垫了一下。
她用上了全身?所?有力气,玉簪瞬间扎穿他?的?手心。
皮肉被钝器穿透的?古怪声响转瞬即逝。
几滴鲜血喷溅到她脸上,由热转凉。
崔韵时松开手,大口大口地呼吸,眼泪流了下来?。
谢流忱拔出染血的?玉簪,安安静静地,没?发出一声痛呼,拔簪子的?手却在颤抖。
崔韵时看?着他?掌心的?血洞和汩汩冒出的?鲜血,道:“你怎么不去死。”
她又重复:“你怎么不去死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想我怎么死都可以,”谢流忱擦去她的?眼泪,“你想要我做什么也可以,我一辈子都受你驱使。”
房门被人敲响,元若进来?,站得远远的?,小心翼翼道:“二姑奶奶被水池里的?杂石划伤了肩膀,出了不少血,一条腿也摔折了,府医说摔得太?严重,再怎么治,也难免要成跛子,安平公主心疼极了,现在去看?望二姑奶奶了。”
崔韵时又掉了两滴眼泪,却立刻看?向谢流忱:“你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?是吧,那?我要谢燕拾一条手臂。”
“我要她的?左臂,和我一样的?左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