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红袖的房间内。
她透过窗棂缝隙,看着明川手持一枚赤红玉简进入静室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那玉简上的气息,带着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厌恶的纯阳炽烈。
“苏鸿祯又给了他什么?”
红袖低声自语,指尖一缕暗红魔气缠绕,“得尽快通知主人……另外,必须加快步伐了。这苍子昂,比想象中更难对付。”
她能感觉到,明川对她始终保持着清晰的界限,之前的试探也石沉大海。
常规的魅惑手段,似乎效果甚微。
“或许……该换个方式了。。。。。。
夜风拂过山巅,带着春末最后一丝凉意。明川与苏晚晴并肩而立,望着远处村落里尚未熄灭的灯火。那些光点如同萤火,在黑暗中轻轻摇曳,像是无数颗仍在跳动的心。
“你说……他们会记得多久?”苏晚晴轻声问。
“三天。”明川笑了笑,“人的记忆就像溪水,再深的痕迹也会被时间冲淡。可只要有人愿意讲,故事就不会真正消失。”
她侧头看他:“那你呢?你愿不愿意一直讲下去?”
他没回答,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婚礼已过七日,山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阿萝每日清晨都会抱着布偶去井边坐一会儿,嘴里哼着那首《母蛊谣》,但调子不再阴冷,反而透着几分天真烂漫。忆璃花在医蛊堂门前开成一片蓝海,花瓣随风飘散,落在碑文上,仿佛为“宁负长生,不负初心”添了一层温柔注解。
然而,平静之下,暗流未止。
那一夜照妄镜映出真相后,九婴消散、黑影崩解,轮回门的开启被强行中断。可明川知道,那不是终结??而是蛰伏。陆无尘的意识虽退,但他留下的血脉残迹仍在某些角落悄然滋生;北漠葬心塔下的封印裂痕也未完全愈合,每隔三日,林婉儿都能从忆璃花晶露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波动,像是一颗沉睡心脏的余震。
最让明川不安的是骨簪。
它如今被封于青铜匣内,置于医蛊堂地窖最深处,四周刻满镇魂符纹。可每到子时,匣中总会传出极细微的敲击声,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叩击金属。一次深夜巡查,明川亲眼看见符纸上渗出血珠,宛如泪痕。
他知道,那不是幻觉。
“你在想它。”苏晚晴忽然开口。
明川点头:“它还在等。等一个破茧而出的机会。”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
“毁掉它。”他说得平静,“不是封印,不是压制,是彻底湮灭。唯有如此,才能断绝‘溟’借血引魂的路径。”
苏晚晴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可它是守门人传承之物,历代师父亲手传递,承载着三百年的意志。一旦毁去,意味着你也斩断了自己的根。”
“根不在骨簪。”明川望向她,“在我心里。在我选择守护的人间烟火里。”
她眼眶微热,终究只是靠在他肩头。
翌日清晨,玄门联盟传来急讯:西南边陲突发异象,一座千年古寨一夜之间全体失语,村民双目呆滞,口中反复念诵同一句话??“红衣归来,九子归位”。
林婉儿连夜查阅古籍,发现此地正是当年姜璃出生之所,也是净命蛊最初诞生之地。更重要的是,那里曾埋下一块“命碑”,记载着所有因蛊术而死者的姓名。传说若碑文重燃血光,亡魂便可逆溯因果,重返人间。
“这不是偶然。”林婉儿脸色苍白,“它们在重建仪式场域!上次失败,是因为我们打断了献祭流程。这次,它们换了方式??不再强开轮回门,而是通过集体执念唤醒‘共业之灵’!”
明川闭目良久,缓缓道:“所以,它们的目标不是复活个体,而是塑造一个新的‘姜璃’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一个由万怨凝聚而成的‘替身’。”他睁开眼,目光如刀,“真正的姜璃选择了牺牲与宽恕,可这些怨魂不愿接受。他们要造一个愿意复仇的姜璃,一个能带领他们打破生死界限的神明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