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真这么干了,那你请出家法,就算是把老祖宗请出来,治治我这不孝女的罪行,那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柳二龙盯着贤长老的双眼,凤眼含煞,凛然生威,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。
贤长老的视线一触即退,竟是有些受不住一望之下,那对眸子里所散发而出的威压,不敢看她。
她一字一句,清清楚楚地说道。
“姑且不论我到底有没有从家里面拿东西,拿了什么……敢问贤长老,你如今坐在这里,是奉了哪位之命,要查我柳二龙?族长的意思?大长老授意你的,或者干脆就是族中议事,派你来支会我,要我配合接受调查的呢?”
这一问,刚刚还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的贤长老,突然像是哑了火一般,期期艾艾地,张不开口。
“啊……这,这个嘛……呃……”
果然。柳二龙心里冷笑。
说到底,蓝霸学院本就不是玉家的下属学院。如果说其他的产业,贤长老还能拿一拿架子,耍一耍威风,那到了这里,恐怕就是打错了算盘了。
是,长老的权利不小,可负责管理,监察对外合作伙伴关系的权力,一向都由嫡系一脉牢牢掌控着。
如果是涉及到有关魂圣级别的强者坐镇的势力,那有权过问的人就更少了。
更别说她的身份如此敏感,放眼全族,也就只有族长,父亲玉罗冕,还有大长老三个人能做决定。
代族长可一直站在自己这一方。
若是出自守旧派的动作,一来他们本来就处于下风,出于慎重考虑,来自长老一方的发难不会这么快,二来,这么大的动作,族内不可能悄无声息,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。
那今夜,这位贤长老的到来就很耐人寻味了。
不用说,肯定是听说了学院人事变动的消息,想着有机可乘,跑过来打秋风的,估计还没往上报……不,就这个草包的怂样,八成是故意瞒下来这件事情,生怕别人过来抢了这个现成的便宜吧……
似乎是被柳二龙戏谑嘲弄的眼光激怒了,贤长老恼羞成怒,色厉内荏地高声说道。
“你别管谁派我来!我能坐在这里来了解情况,那肯定是有原因的!你做的好事,那都是一五一十的,有材料为证,做不得假的。柳二龙,你不要不识好歹!就你这个态度,我很难在大长老面前为你开脱,到时候族内议事定你的罪,你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!”
“那就等通知我去议事的时候,我们祠堂里再说吧。”
柳二龙捋了捋发梢,俯下身来,在修身皮衣的修饰下,春光乍现,曲线婀娜。
捧起茶杯,拂了拂杯盖,她吹了口热气,品味着香茗,当真是说不尽的利落大方,自信悠然。
这副难得一见的美人仪态,却直把面前的贤长老气得浑身发抖,浑身哆嗦。
可他实在没招了。
戳漏了蓝电霸王龙家族的那层皮,留在这里的,不过是一个年老体衰,庸庸碌碌的魂帝。
没有了那层威风,在一位以杀伐果断,残忍酷烈的魂圣面前,他那点东西,屁都不是。
或者说,正是因为暴龙魂圣还惦记着那点情分,他才能坐在这里,客客气气地被端茶送客,而不是在大放厥词,试图浑水摸鱼失败后,把老命都撂在这里。
相反的,他还必须念柳二龙给他留下脸面的这份情,正如他打着玉家的旗号,对外人这么做的一样。
在上位者面前,仅仅是让你全身而退,都是一种恩赐。
贤长老没得选了,只能伸手向面前的那杯残茶,只待将这杯放凉的苦涩喝下去以后,便要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。
这时,一只温热纤细的柔荑,按住了他的手。
“先别……老先生,待我给您满上。”
一声温柔的问候,从他耳边传来,带着茉莉花般的清香气息,听得他心神一荡,一时间,竟是连心底的郁闷都去了大半,任由那只小手握住自己遍布皱纹与老年斑的手掌,轻轻地推开来。
转过脸去,他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。
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就离他不到几公分的距离,美得令人怦然心动,似乎连耳垂都在盈盈发光。
她似乎恍然不觉自己的那份魅力似的,只一心一意地掀开茶盖,添上茶水。
一缕绛色的发丝从她耳边滑落,她也不理,彷佛这一壶热茶就是她此时的全部一样,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眸眨也不眨,那股子认真劲儿,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随之屏息,生怕唐突了这如画般的美人。
倾入杯中碧绿清香的茶水化作一道水柱,热气化作朦胧的水雾,仿佛围绕在她身旁一般。
那副整齐的学院制服下起伏有致的玲珑身躯,包裹在过膝袜下的修长双腿,就仿佛远眺山脉一般,如同雾里看花似的,朦胧不清,恍然如梦。
只有萦绕在鼻尖的淡淡清香真切存在着,恍惚间竟让人分不清,到底是这壶热茶悠香,还是这女子芬芳。
茶壶的壶口向上提了一提,杯中的水面荡了一荡,便如同湖面一般波光粼粼,映出了贤长老呆呆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