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早该知道她的身份。
还是说苏娘竟然这么狠,狠心到她不听话就要杀她灭口?
两人被逼到连连后退,姬墨舒微微扭过头小声对魏孝义说,“等会儿我拦住他们,你趁机往排水道跑,用尽全力跑,出去以后想法子找顾婉约,让她想法子送你回江南,这里的事情你和魏夫子说清楚,她会做选择的。”
简洁吩咐之后,姬墨舒拔出自己藏起来的短剑准备迎敌,魏孝义却一把抓住姬墨舒的手,眼冒泪光,“阿姐,他们会杀了你的。”她逃了姬墨舒怎么办?
“不碍事,此事因我而起,总该有个交代。”姬墨舒回头露出一个轻笑,在衙役们再次逼近的时候她突然把魏孝义往排水道的出口一推,而自己则拔剑冲向成排的衙役。
“阿姐!”
“快走!”
魏孝义踉跄一下直接被推到排水道的入口处,而她最后看到的一幕便是姬墨舒被衙役们的长刀团团包围。
顾不上多看一眼她转身快速奔逃,喘息声回荡在漆黑的甬道中,没有光,也没有照明,什么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脸颊滑落,腿脚不断磕碰在甬道的台阶上,甚至摔倒之后她直接滚着下去。
不敢喊疼,也不敢休息,生怕自己逃不掉,若是她也被抓了姬墨舒就真的没救了,她要找顾婉约想法子救姬墨舒。
确保魏孝义逃了以后。
姬墨舒死死拦住排水道的入口,然而双拳难敌四手,面对的都是拿着长刀的衙役,而她只有一把防身用的短剑,压力可想而知。
她不想死,事到如今却陷入了苦斗。
手腕被人狠狠一踢,短剑应声掉落在地,巨大的惯性让她整个人往后翻去狠狠的摔在地上。
未等站起来,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长刀泛着胆寒的冷意当头劈来。
苏娘,难道真的要杀她吗?
长刀落下,她下意识抬手格挡,然而,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,头顶传来什么叮当一声,长刀偏了下紧贴着她的发丝劈过,余风带起几根断掉的青丝。
“停下!”
时间在这一生清冷的喝止下似乎停滞了片刻,姬墨舒睁开眼时便瞧见有个女子被几个影卫簇拥着从衙役中走出来,女子身姿挺拔,带着白纱帏帽,俊朗面容在帏帽下若隐若现,不是苏大夫又是谁?
“苏大夫……”她喃喃道。
苏大夫走上前,张勇与刘安立刻戒备的拦住,“你是谁,为何知道这里?”
“我是谁?”苏大夫轻嗤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,“你问我是谁?”
“这。”张勇瞧见那个令牌,令牌纯金制成,上面刻画了一条飞龙与火凤,龙游凤舞的动作栩栩如生,惟妙惟肖,一左一右呈环抱之态,被环绕在中间的正是一个恢弘大气的字,蓝。
这赫然是主子的令牌,张勇与刘安连忙跪下,“参见主子。”
苏大夫骄傲的扬了扬脸,并未理会张勇与刘安,而是径直走到姬墨舒跟前。
姬墨舒全身上下狼狈不堪,宽松脏乱的劳工服套在瘦弱的身体上,这里破一块那里又打着补丁,头发散乱,被汗水与污泥凝成一块儿,黏糊糊的搭在纤细的颈上。
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着多日奔波而染上了小麦色,许是青州生活艰苦又风吹日晒,劳心劳力之际又被衙役逼到了绝境,姬墨舒此时脸色发白竟宛如一个上了层青白色透明釉的瓷器玩偶。
一碰,便要碎了。
苏大夫连忙抓起姬墨舒的手把脉,号脉之后松了口气,“唉,太胡来了,你该清楚你的病没有完全治好,这么胡来不怕她担心吗?”她掏出一个瓷瓶,倒了几颗药丸在姬墨舒手上,“服下罢。”
姬墨舒有点难堪的别过头,不过还是老实的把药丸服下了,缓了缓呼吸,这才幽幽道,“她也会担心我?”
苏娘担心她?
担心她就不会这么坦然无视她的感受下棋吧,这又算什么?
先打她一顿然后又派苏大夫过来给一个甜枣?
试图通过感情牌混淆视听?
现在她可是清楚苏娘想干什么了,不会再上当。
“额,你与我说也说没用呀,还是先离开这里吧。”苏大夫语塞,看来姬墨舒这回真的生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