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最起码,他们还可以是朋友。
但快到西雅图时,华高低柔的问,“国会山,是吗?”
她尽可能平静地道,“是”。
然后她指路,把卡车引向她住处所在的社区、街道、门前。
她的心脏仿似胀大了无数倍,沈重的在胸口锤击着。
解开安全带,她晕晕眩的打开车门。
明明是踏着平整的地面,却仿似踩千秋般空荡,她关上车门。
有一刹那,她以为华高甚至不下车跟她道别了,眼眶的泪意开始漫涌,威胁着要滚下,但她听到他开车门的声音,然后他轻触她的一缕秀发。
“有钥匙吗?”他嗓音低哑的问。
“我藏了把备用的,即使不见了,也可以找房东。”
她不敢看他,那会泄露太多。
“我们等你进去了再走,好吗?”
“好。”
他突然把她拉进怀内,他温暖的拥抱,他吻她发冠。
她不想他放手,她希望他能像这样永远搂抱着她,那样他的味道、他的体热、他的呼息就能永远陪伴着她。
但他松开了手,伤感升得太高、太快。
他松开双臂的刹那,她本准备在他看到或发现前跑开的,但他抓住了她肩膀,轻挑起她脸庞,他让她看他。
他的脸和她的一样,扭曲着伤感的疼痛。
他眼眸火红、水湿,水气泛满后开始一滴滴溢出。
那瓦解了她最后的防线,泪源源滚下。
“再见,芬。”他嘶哑的道别。
她胃部一沈,身上的肉开始发凉。
“再见,华高。”
她迫自己说出那最后的字句,身体似被辗压过,心也碎了。
她转身,摇晃着大踏步走向通往前门的阶梯,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世界。
既已背对着他,既然华高再看不到她因抽泣而扭作一团的脸,她缓步走上台阶,每走一步都希望身后能响起他的脚步声,听到他呼唤她的名字,他的手触上她肩膀。
但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,她知道,他仍守在车旁。
踮起脚尖在窗户中轴摸索出门匙,没回头看那卡车,她进屋后‘砰’的一声把门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