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,原本吧,是大哥让我,啊……这个……问问……我觉得,可能也有柳老的意思吧。这个……那个……”
柳晨简直觉得小金表现的有点滑稽,忍不住挥挥手,又给他注了一小杯茶汁,笑着安抚他一下:“小金,你怎么了?这是慌个什么?有话就慢慢说。我大哥想让你干嘛?”
金璞生却说的更加语气慌乱犹豫,甚至都有点羞涩:
“大哥想,这个……我不肯定啊,柳老知道不知道。这种事,我更不敢去南篱问咱们老爷子了……是您大哥想,嗯……既然我来河西,让我问问您,……能不能介绍您,啊,认识个朋友。如果您同意,想让你们见见面。”
……
柳晨头先是一愣,听得几乎是云里雾里,竟是一时没听明白金璞生这话的意思,等到转过念头来一品,才忽然明白,“认识个朋友”、“见见面”的意思。
她的脸蛋,红了一下。
一瞬间,好像自己才想起来,自己不仅仅是石家的媳妇,史老的儿媳,石琼的妈妈,石川跃的婶娘,前大使夫人,如今河西大学的院长……
自己,毕竟,还是个女人。
所有华丽的身份之外,自己毕竟,也是一个即将40岁的女人;一个失去婚姻,带着一个还在念书的女儿的单身女人。
虽然有时候,身边的所有人,都会忽略她的这种身份属性。
难怪小金这样的表情,这确实有点尴尬。
但是,无论如何,她依旧不会失态的。
即使是这么尴尬的话题。她也不会失态。
不会急赤白脸的拒绝,也不会立竿见影的赞同,这都不是她的习惯。
“尴尬”,这种普通女人才有的情绪,她虽然不能说彻底的克服,但是至少不会表现出来。
即使是这种让她其实很不舒服的话题,她也要礼貌的接下去。
“所以,你说的这个‘朋友’,就是这个谢方?”
“是。”
“什么人啊,这么大本事?能说动我大哥,管这种事情?”
“是是,您其实见过的,以前。他也是首都大学政法学院毕业的,也算是柳老门下的弟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对对……他现在还是发展的很不错的,入了澳洲籍,但是刚刚从日本调到首都,出任NordonGreenC国首席合伙人。其实他是以前在聚会上见过您,对您印象特别深刻,真的是登门拜访了几次,很真诚的,就想和您见见面。大哥可能也是盛情难却,不知道该怎么应对。也不知道怎么和夫人您说。”
金璞生当然是个优秀的随扈,但是当着柳晨的面解释这种话,还是说的一头的汗。
甚至是在忍不住,又用上了“夫人”这样的称谓。
柳晨,却已经平静了下来。
她刚才是一时有些羞恼,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亲,受到什么压力,也不知道这个谢方是何方神圣,这种可能是把自己的二次婚姻,当成政治交换筹码的羞辱是她无法忍受的。
可再一听谢方的背景,居然是个名牌事务所的和合伙人,而且是个外籍,她立刻明白了……这种所谓的“介绍朋友”,只能是老父亲和哥哥的家人关怀而已。
否则,是不可能给自己介绍这种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男人。
和一个澳洲C裔人,结婚,远离今天的一切,远离政治,远离校园,开始新的生活……
这,也许是一闪而过,在哥哥和爸爸心中对自己这个小女儿的某种疼爱吧。
是啊,再怎么样的政治家庭,都是有温暖的一面。
是啊,自己这样带着石琼,难道真的一直都这样,遥远的看着昔日的北山?
自己这尴尬的“前大使夫人”的身份,究竟哪一天,才能彻底的放下。